第二十六章 獨留江月（1）[第2頁/共5頁]

他曾做過一個夢，夢中無人，連他本身也不存。紅葉樹下隻要一把陳腐古琴，便是他的焰綺。它彷彿在那樹下靜待了百年，琴身蒙塵，無人彈奏。

慕忘站在窗前，背對著司空焰的床。他的手藏在廣大的袖袂中，緊緊握著，不知在想些甚麼。他被那些混亂的腳步聲弄得愈發心煩意亂，卻又隻能壓抑情感。

病歡摘上麵紗，那麵貌還是俊朗還是，神采奕奕。蘇幽見之，心中更加讚美，道：“丟棄洛長天這個身份數十年，病歡感受如何？”

蘇幽笑道：“病歡病歡，久病成歡。”

“你與棲遲是舊友，他對你又恭敬有加，實是可貴。棲遲在被王放出前，已禁足百年之久。百年前與他瞭解之人，屈指可數。”

冷風一吹，桌上的藥粉頓時失形四散。

……

……

離弑神典禮越近，慕忘的心中就更加不安。一邊擔憂著風城，一邊擔憂著司空焰。看著她那毫無赤色的麵龐，慕忘心生感喟。他悄悄撫摩著司空焰的額頭，碎髮從他指尖滑過……彼時因，今時果，到底是她過分固執，還是本身過分聽任。

忽而有風吹過，一片紅葉墜落，斷了琴絃。

“用。”慕忘隻乾脆利落地吐了一個字。

血水流淌一地，將全部銷魂殿都染上悲色。術醫們進收支出，竟都有些手忙腳亂。殿外日夜更迭，天空似有感到般疊了層層陰翳。

日頭西沉，風穀無聲。蘇幽與病歡侃侃而談，時而雙眉顰蹙，時而目光豁然。桌上冷香暗動，言語來往之間，如撥雲散霧。

“哦？”病歡彷彿起了興趣，“為何？”

病歡一笑默許。蘇幽終究將統統都串連，想通了那些斷層。他的目光俄然暴露幾分落寞，他沉默半晌，畢竟隻歎了口氣，不再深談此事。這個世上，他獨一冇法擺盪的，就是彆人下定決計去走的門路。

病歡的目光還是溫和，“蘇相說得這般篤定，若我否定，想必你也不會信賴。”

“前主嗜殺成性，畢竟與你的理念分道揚鑣。”蘇幽道。

蘇幽知他意在拒客門外，也不說破。他自顧自地在石桌旁坐下，開門見山道：“醫聖每日以麵紗示人，是怕被人看破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