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簷下[第1頁/共4頁]

轉眼三日已過，這場雨公然一向冇有停下來，滿城昏黃煙嵐，夜裡更甚。

他們隻欲速戰持久，林熠手裡長劍緩時必見血，但一時仍被浩繁暗衛拖住。

兩人悄悄輕擁著，雨水簾幕隔開十丈軟紅，林熠指尖拂過蕭桓弧度風騷的眼尾，笑道：“不知多少年，才修得同在簷下避一場雨的緣分。”

林熠抬眼看向蕭桓，遠處夜色煙雨下，金陵光輝燈火罩著霧氣，蕭桓劍眉烏鬢，桃花眼尾的痣格外和順。

蕭桓不急不緩跟在他身後：“留了幾人守在內裡，以防漏網之魚。”

“這幾日不回宮了？”聶焉驪走到廊下收了傘, “這處是蕭桓的宅子。”

“遞上去那封銅符律令的摺子時，宋大人大抵感覺冇人會殺朝廷重臣？”

林熠走到蕭桓身邊，想了想，看向邵崇猶：“那天追殺你的人……”

屋門被踹開的一刹時，林熠與聶焉驪同時傾身而動，飲春劍與冶光劍劃破夜色，頃刻將圍堵而來的暗衛一擊割喉。

林熠在他身後，悄悄捋起一蕭桓半束散在肩後的一小束烏髮，在指間纏了半圈又鬆開，而後隨他進入暗室。

林熠搖點頭：“不消這麼費事，何況你勸得了陛下，勸不住朝中一乾蠢蠢欲動的人。”

林熠冇有多問，邵崇猶也冇有多逗留的意義，隻提示道：“最好兩刻鐘內分開，蕭放在城中另有人手。”

這幾天不需去朝會, 林熠就在這宅子裡安閒地貓著，側院書閣內儲藏著畫師陸冕的作品，青綠山川占一半，亦有很多人像, 畫中的人幾近都是同一名女子, 端莊柔善, 約莫是陸冕的夫人。

林熠趁隙看去，發明此中一人恰是蕭桓，另一人則是邵崇猶。

林熠轉頭瞥見邵崇猶在暗衛身上搜了搜，不出料想，冇有任何與景陽王蕭放有關的東西，蕭放做事很細心。

蕭桓俯身拾起一件軍甲，林熠手中火把靠近，細心照清楚再看，竟做得一絲不差。

林熠手上長劍微微一晃，宋邢方頸邊被劃開一道極細的傷口，血洇了出來。

宋邢方倉猝道：“鄙人能夠重寫奏摺，能夠勸諫陛下撤銷銅符令的動機……”

林熠腕上一旋，長劍劃滅燈燭，屋內屋外頓時普通暗淡。

林熠和聶焉驪踏著夜色往宋家宅邸去。

林熠很喜好這宅院：“這是處老宅了。”

夜雨連綴不斷，簷下淅瀝流水，兵鐵出鞘的輕緩摩擦聲穿過雨幕似隱似現。

“手揮五絃, 亦求目送歸鴻。”林熠心下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