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誌異

第4章[第1頁/共6頁]

生眯目不成開。才一拭視,而車馬已渺。驚奇而返,覺目終不快,倩人啟瞼撥視,則睛上生小翳,經宿益劇,淚簌簌不得止;翳漸大,數日厚如錢;右睛起旋螺。百藥無效,懊悶欲絕,頗思自懺悔。聞《光亮經》能解厄,持一卷浼人教誦。初猶煩躁,久漸自安。旦晚無事,惟趺坐撚珠。持之一年,萬緣俱淨。

譚晉玄,邑諸生也。堅信導引之術,寒暑不輟。行之數月,如有所得。

譚覺神魂俱失,複不知小人何所之矣。遂得顛疾,號叫不休,醫藥半年,始漸愈。

山魈

腐敗前一日,偶步郊郭。見一小車,朱茀繡幰,青衣數輩款段以從。內一婢乘小駟,容光絕美。稍稍近覘之,見車幔敞開,內坐二八女郎,紅妝素淨,尤平生所未睹。目炫神奪,瞻戀弗舍,或先或後,從馳數裡。忽聞女郎呼婢近車側,曰:“為我垂簾下。那邊風狂兒郎,頻來窺瞻!”婢乃下簾,怒顧生曰:“此芙蓉城七郎子新婦歸寧,非同農家娘子,放教秀才胡覷!”言已,掬轍土揚生。

公既騎,乃彆而去,及抵裡,豁若夢寤。時卒已三日,母聞棺中嗟歎,扶出,半日始能語。問之長山,果有張生因而日死矣。後九年,母果卒,營葬既畢,浣濯入室而冇。其嶽家居城中西門裡,忽見公鏤膺朱幩,輿馬甚眾。登其堂,一拜而行。相共驚奇,不知其為神,奔詢鄉中,則已歿矣。私有自記小傳,惜亂後無存,此其略耳。

陽信某翁者,邑之蔡店人。村去城五六裡,父子設臨路店宿行商。有車伕數人,來往負販,輒寓其家。

捉狐

屍變

沈麟生雲:其友某翁者,夏月晝寢,昏黃間見一女子搴簾入,以白布裹首,縗服麻裙,向閣房去,疑鄰婦訪渾家者。又轉念,何遽以孝服入人家?正自皇惑,女子已出。細審之,年可三十餘,色彩黃腫,端倪蹙蹙然,神情可畏。又逡巡不去,漸逼近榻。遂偽睡以觀其變。無何,女子攝衣登床壓腹上,覺如百鈞重。心雖了了,而舉其手,手如縛;舉其足,足如痿也。急欲號救,而苦不能聲。女子以喙嗅翁麵,顴鼻眉額殆遍。覺喙冷如冰,氣寒徹骨。翁窘急中思得計:待嗅至頤頰,當即因此齧之。未幾果及頤。翁乘權勢齕其顴,齒冇於肉。女負痛身離,且掙且啼。翁齕益力。但覺血液交頤,濕流枕畔。相持正苦,庭外忽聞夫人聲,急呼有鬼,一緩頰而女子已飄忽遁去。

異史氏曰:“‘幻由人生’,此言類有道者。人有淫心,是生褻境;人有褻心,是生怖境。菩薩點化愚蒙,千幻並作,皆民氣所主動耳。老婆心切,惜不聞其言下大悟,披髮入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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