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憶往事[第1頁/共4頁]

她驚懼之下，卻覺那張臉非常熟諳，可卻想不起是誰，每當她絞儘腦汁，想要看清那名男人時，腦中便如同紮入尖針般疼痛難忍。

恰是半夜亥時，客房內除卻破浪逐水聲，這聲音反倒細不成聞，可頓時將李嬤嬤的睡意遣散。

李嬤嬤將她摟的更緊些，望著她瘦得削尖的下巴，語帶哽咽道：“女人，這回從幷州趕往洛陽，路上舟車勞累，可受大罪了。”

顧蒹葭隻覺麵前突然一黑，隨即，落空了知覺。

李嬤嬤倉猝翻身下榻，撩.開帷帳，湊著窗外月色，細細打量睡在床榻上的女子，她額頭充滿盜汗，雙目緊閉，眼眶下微微陷落，嘴裡收迴夢話之聲，似是被甚麼可駭的夢魘住了。

為首的虯髯壯漢哈哈大笑，倒是看也不看李嬤嬤一眼，眼神猖獗的盯在顧蒹葭身上：“老子傳聞這船上有比仙女還美的美人，顧蒹葭，看來果然是有。”

接著，她頭上蓋頭被挑開，猝然映入視線的是......地上大.片.大.片鮮血，就連帷幔亦染滿了血，滴滴答答，朝下滴著血。

虯髯壯漢謾罵一句：“他孃的，我們快走。”

他話畢，與虯髯壯漢一同前來的世人，跟著他哈哈大笑。

那虯髯壯漢冒死捂著脖子上井噴的傷口，他瞋目圓睜的轉過甚，對上她的目光眼神陰狠暴虐。

顧蒹葭執簪子的雙手狠惡顫抖，現在，從內心深處湧.出一股激烈的懼意，她從未殺過人.....

夜裡，汾水之上的畫舫逐月而行。

她倉惶轉頭，麵前倒是一張血肉恍惚的臉......

“恩。”顧蒹葭點頭：“嬤嬤，我是在客歲磕傷了腦袋，甚麼都不記得了嗎？可為何這幾日，我老是能想起一些幼年的事？”

顧蒹葭躺在榻上，閉目試著回想想起的舊事，很久，卻突然憶起那張血肉恍惚的臉，她無法的搖了點頭，“嬤嬤，我隻記得小時候阿耶馱著我摘梨花。”

那名女子眼皮緩慢顫栗數下，雙眼猛地一睜，醒了。

顧蒹葭倉猝伸開眼，就見虯髯壯漢不成置信的望著透胸而出的長劍，身軀轟然倒地。

她頃刻麵色慘白，幾近站立不住。

李嬤嬤輕聲喚那名女子：“女人，醒醒？”

她滿身發軟的跌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捂著臉頰，纔不至於讓本身痛哭出聲。

“不好了，船......船......碰到水匪了。”

顧蒹葭的祖母顧曼春為耳順之年，得了癡症，幾個月前突染風寒臥床不起，偶爾認識復甦時，嘴裡唸叨著思念祖父，盼她大歸（死）時，能安葬在幷州，並在當天夜裡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