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新婚夜[第2頁/共4頁]

“擺佈......不過是我們冇緣分罷了。”

那一日梨花雪壓枝,鶯囀柳如絲，幾十裡紅綢送新妝。

顧蒹葭渾身發冷，肺腑卻灼燒般的疼痛，她重重咬在太子監禁她的手臂上，腥紅的血充盈滿嘴，卻不及她心頭哀思一分。

太子滿麵紅光，挽上她的手臂，舉起酒盞湊在唇邊，眼神表示她喝下杯中酒。

阿耶轉過身去，後背蕭索，緩緩點頭。

敵眾我寡，勝負已分。

“蒹葭，鎮國公府現在式微，你父親又因諫言北伐邊鎮叛將被眾朝臣彈劾，幾乎被擄奪了爵位，被聖上不喜。當今獨一能救我們家的，便是你了。”

“如何不攔住他？本日但是太子大喜的日子，不易見血。”

“現在，他正朝這邊來了。”

一個月前，阿耶虎目含淚，一言不發。

垂死之際，她瞥見太子睜著驚駭的雙眼，朝門外厲喊：“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誰也攔不住啊。”

太子李貢獻覬覦她美色多年，深知她與李景喻有婚約在身，卻以李景喻用兵如神為由，規勸聖上拒不出兵救濟北境。更以此勒迫阿耶將本身嫁給他。

邊疆鎮縣淪亡叛軍的八百裡急報傳入朝堂，朝中肱骨之臣以阿耶（父親的稱呼）為馬首是瞻，奏請年老昏庸的嘉寧帝出兵平叛，卻被驕橫驕傲的嘉寧帝以“宵小何懼”等為由所拒，阿耶更被按上“妖言惑眾”的罪名，禁足家中三月，罰三年俸祿。

她俄然憶起幾個月前，阿耶垂首頓足哀歎：朝中奸佞小人.彈劾李景喻手握重兵，恐有奪位不臣之心。

顧蒹葭坐在喜帳內，後背挺直，腦中不竭迴旋著臨出門前，阿孃劉氏在她耳畔的殷殷叮囑。

顧蒹葭瞭然，上前攙起阿耶緊繃的臂膀，輕聲道：“蒹葭嫁給太子表哥便是。”

恐怕阿孃朝她說的最後一句話，纔是心中所想吧。

“太子身為你的表哥，你倆自幼青梅竹馬長大，待婚後，太子定會待你好的。”

已疇昔一月不足，朝中並未派一兵一卒援兵，邊疆重地輪陷失守，李景喻二萬雄師隻剩殘兵弱將負隅抵當，困守懷溯鎮，再未傳來任何動靜。

“下輩子......換我......等你。”

與此同時，叛軍不太短短一月堆積十萬雄師，以大魏貪汙成風，暴斂賦役為號舉旗南下，自北境高闕戍起，連番攻破沃野鎮，懷溯鎮，烽火燃致邊疆生靈塗汰，浮屍千裡。

顧蒹葭側目，望著跳動的燭火，過了好一會兒，才緩聲道：“蒹葭與恭郡王李景喻本來不過口頭婚約，當今他父喪未滿三年，他又多年鎮戍邊疆要地，日長夜久，蒹葭......對他的這份交誼也就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