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隴西風雲[第3頁/共5頁]

固然世人遴選山野險要人少之處行進，倒也是有驚無險，隻是路難行，免不了要多行幾日。但是目睹了阿誰村落的慘象以後，劉仲康已不得不決定如此而行。

車上幾人裹著棉絮，麵有菜色，高燒不止，彷彿是傷寒症狀。但是兩人仍然不敢怠慢，劉季武不時地用鞭子去抽兩端拉車的牛，隻盼它們能快一些。

從那間廚房裡撿返來的倖存嬰兒現在正在劉仲康夫人的懷中咿咿呀呀地叫著，揮動著白胖的小手。世人開端都是犯難用甚麼來喂這個孩子，幸虧步隊中幾名尚處在哺乳期的婦人自告奮勇，接過了豢養這個不幸孩子的重擔。李延昭不由得感慨萬千，在這個世人都尚且朝不保夕的期間，這群不管誰坐江山，都會處在社會最底層的淺顯老百姓，卻無時無刻不閃現著人道的光輝。

“約莫二十餘裡。”劉季武答道。

獲得讚成後的少女滿心歡樂，向李延昭福了一福，便走出院子了。掌櫃亦是叮嚀小廝給病人們煎藥，趁此空暇，李延昭悄悄地對劉季武言瞭然診金的題目。劉季武不由得大驚：“便是不敷，那當如何？”

兩邊一拍兩合，遂各自去了。李延昭與劉季武二人且在城中尋了一堆棧住下，李延昭買了一些筆墨紙硯之類物品，將剩下一千八九百錢還給劉季武，劉季武駭怪不已，連連詰問。李延昭卻隻是笑而不答。

李延昭不由得心頭一緊，便問：“掌櫃可有良方？”

看著劉仲康迷惑的目光，李延昭緩緩道：“向來爭天下，成霸業者，無不據一城、一郡、一州之地。勤政愛民，鼓勵出產，人丁暢旺，廣積糧穀。待得機會成熟，便舉義兵，攻略周邊，占有要地險地，得以自保一方。再徐圖霸業。而觀劉趙，占有全部關中之地，卻殘暴不仁，壓榨百姓，妄起兵器，致良田膏壤，儘成荒漠，桑梓百姓，被迫逃亡。國力江河日下，如何與天下豪傑相爭？”

“放心吧，家父給了某三千錢，差未幾都是一半的產業了。”劉季武苦著臉道。

李延昭將環境敘說了一遍，並言道幾名病人現在正在院外牛車上。掌櫃的便道：“走，出去看看。”

劉仲康對李延昭的老成慎重也比較放心，便道：“武兒你與小友同去，萬望顧問安妥。”劉季武亦是領命。

“尚可，多謝掌櫃了。”李延昭忙不迭地應道。

顛末這些天的相處，劉仲康對李延昭的稱呼早已變成“小友”。惟因二人愈熟，愈感覺公子這一稱呼過分於生分，因而便改了。李延昭也是戴德於劉仲康路途當中的諸多照顧，將脖頸上戴著的阿誰玉觀音贈送了劉仲康的小孫。劉仲康眼觀那玉翠綠得空，倒知亦非等閒之物，連道使不得，但是終究卻拗不過李延昭，便收下給小孫佩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