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靈鶴髓（七十四）[第1頁/共2頁]

景知晚麵色一沉，聲音低而微寒，“做甚麼？”

他低眉闔目，神采似無非常，但額上和鼻尖有細細的汗珠排泄。

景知晚嗆住，“你要不要臉？”

“不算惡夢。”

他的雙手竟然握於腳踝，寬袖下的手臂隱見微顫。

阿原一時也想不出，他一手養大的那甚麼小女人到底懷著如何的險噁心腸，才氣對他下如許的毒手。

阿原道：“剛纔做夢，出了一身汗，惡感覺好多了。”

景知晚開端不睬會，待發覺阿原一向側頭打量他，方纔展開眼來，不耐煩地睨她，“冇甚麼。你蛇傷好了？還不躺著去！”

細細算來，他本日傷病發作，實在跟她有脫不開的乾係。

原大蜜斯本就風.流浪.蕩，凡是天下漂亮男人，無不看作囊中之物，恨不得馬上支出閨闥。阿原臉皮厚上一厚，偶爾代入一回，公然大獲全勝。

景知晚再如何刻薄無禮，出言如刀，碰到這刀槍難入的厚臉皮，也不由地捲了鋒刃，難入分毫。若非雙腿不便，隻怕已丟盔棄甲，落荒而逃。

阿原回想夢裡景象，她見那男人穿戴針腳粗陋的新衣，清楚有著難以言喻的歡樂和甜美，如何都算不上惡夢。最後把她燎醒的火焰，倒是緣自景知晚所穿的衣衫。――如此看來，隻要景知晚纔算是她的惡夢。

阿原“噗”地一笑，說道：“彆逞強了，扶你那邊睡去。彆怕，我雖好色，還不至於趁人之危……”

阿原湊到他耳邊，輕笑道：“更不要臉的事得等景典史好了才氣做。現在……你還是放心睡一覺吧！”

景知晚眸深如夜，盯著她握拳，再握拳……

阿原記起方纔醒轉時聽到的低吟，忙挪疇昔，問道：“景……知晚，你是不是不舒暢？”

阿原已覺出其肌膚滾燙，推她的力道甚弱，遠冇有疾奔而來將她壓得不能轉動的氣勢，越性攔腰將他抱住，拖到蓑衣上躺下，嘻嘻笑道：“不要！有景典史如許的雅人相伴，還要臉做甚麼？”

她將她的惡夢再一打量，走到一邊將鋪了些柴草，又將已晾乾的蓑衣覆上，伸手去拉景知晚。

阿原很對勁。

所謂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他的腿肚和腳根之間，有猙獰的刀割傷痕和駁續筋腱的傷疤。若換了平凡人，如此暴虐的兩刀下去，便是不死，這輩子也彆想站起來了。

景知晚如活吞一大堆的綠頭蒼蠅，終究噎在那邊半個字也說不出，轉過臉再不睬她。

她心對勁足地靠著潮濕的牆壁坐下，把景知晚的鞋褪了，一次次將掌心搓得發熱，再去揉景知晚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