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帳中香 繡屏多情月橫窗（一三七）[第1頁/共4頁]

知夏姑姑是習武之人，一時不防著了小女人的道兒，雖隔著棉被打得並不疼痛，也由不得氣得暴跳如雷，喝道：“賤丫頭，竟敢打我？”

阿原轉頭瞪他一眼，又衝知夏姑姑道：“今晚我會持續住在這裡，你情願在地上守著便在床下持續替我們守夜吧！不過我奉告你，你家公子……我原清離要定了！”

阿原冇聽到床榻上的景辭再有任何動靜。

少女漸漸止住抽泣，入迷看他切割魚肉時均勻擺動的雙臂，纖白的手顫抖，躊躇著欲要伸開臂膀，擁向他的腰肢，尋求他的安撫。

有少女委曲答道：“姑姑說你最愛吃切鱠，我卻隻能等著你做給我吃，失了女兒家的本分。”

生生剜去，那一塊便空了，浮泛洞的，冇有任何東西能夠替代。

景辭撫額，叫道：“阿原！”

景辭道：“好。”

阿原的睡意便不知被掃到了那裡，抬眼怔怔地看著景辭。

阿原搶過話頭說道：“這賤丫頭的確不曉得高低長幼的端方，滿口噴糞，我轉頭會好好經驗她！隻是姑姑不問情由，把你將來主母都罵了，不知又把主仆尊卑的端方放在那裡？”

該他嚥下的，不該他嚥下的，畢竟還得他一一吞入腹中。

孤伶伶的一個字，仍然是平常平淡得聽不出任何豪情的腔調，偏如一注幽泉般無聲沁入心間，清甜清甜的，遂連五臟六腑都似被熨過般舒坦，醺醺然說不出的舒暢。

聲音極輕，卻無半點慍怒。

她一抬手將棉被矇住知夏姑姑頭臉，騎到她的腰上揚拳便打，大聲尖叫道：“死虔婆，老賤人，人家伉儷恩愛關你個屁事，一張賤嘴每天吃屎的嗎？看姐姐我打爛你這張比屎還臭的大嘴巴！”

她整束好衣衫，打了井水梳洗過，又打了盆淨水細心打量本身麵貌。

屋中並未點燈，但阿原竟然能藉著窗外投入的素月柔光看清他唇邊的含笑，看到他眸心的輝彩，以及他替她拉起被子時苗條的手指。

臥房裡隨後一向很溫馨，隻要小鹿因不風俗與陌生人同宿，在地鋪上展轉反側著，不時收回纖細的聲響，隻是懾於知夏姑姑之威，她連夢話都不敢說了。

阿原、景辭俱是不測，還未及說話，剛踹倒屏風坐起的知夏姑姑身後，驀地跳出一個肥大卻健旺的身影，倒是小鹿不知甚麼時候也醒了。

景辭衝她淺淺而笑，抬手替她蓋好被子，說道：“快睡。”

阿原驚叫一聲，猛地坐起家來，隻覺心口怦怦亂跳，滿背的熱汗已濕漉漉地粘著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