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壇花雕[第1頁/共5頁]

寫到這裡, 路招弟的手顫得連筆都握不住了, 因為壓抑著,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胸口疼, 腦筋疼, 眼睛也疼, 彷彿身上那裡都疼。

陳年籌算給他透個提示――因為買荔枝的是個滿臉坑窪又地中海的胖大叔，不知想到甚麼，她那雙吵嘴清楚的眼睛奸刁一轉，敲出來的字又全被刪掉了，替代成：“真是太巧了，我也不曉得。”

“這裡是理科樓303嗎？”

陳年連連應著。

她每寫一句話, 眼淚就掉一大團下來, 泡得筆跡立即恍惚了。

“彆太難過了，”陳年又給了她幾顆爆米花，“今後必定會好起來的。”

程遇風悄悄聽下去，眼神微黯。

“外婆？”陳年用力眨了兩下眼。

“外婆，我扶您出來歇息吧。”

晴空如洗。

眼淚啞忍得太久太久了, 彷彿要借這一次完整哭乾, 底下暗藏的委曲也化作利刃，一刀又一刀地割她的心。

時候悄悄逝去。

陳年明天健忘吃晚餐，刷完牙肚子就開端叫，本來是晚餐的吐司麪包被她當作早餐吃了，又喝了半瓶礦泉水，這纔拿著書包悄悄開門出去了。

陳年哭笑不得地走疇昔，從前麵悄悄抱住外婆，喉嚨彷彿有一股酸澀的歡樂搶先恐後溢位來，她一個字都說不出。

明顯，她曉得孃舅家是最好的挑選，可有舅媽在……

明天太陽很好，陳年表情更好，甜滋滋的，英語小作文寫了兩行，她把筆一丟，搗鼓更感興趣的物理嘗試去了。

目之所及，四周都是亮光，連樹葉都綠得特彆清楚，樹上的知了不知倦怠地歡暢叫著，陳年心想，如果……如果時候能夠逗留在這一刻，那該多好？

她獨安閒偌大校園裡晃，總算找到最邊上的理科樓，來到303課堂，內裡已經坐著兩個男生。

她把錫紙裁成合適的尺寸，沿著兩個一大一小的盒子的邊角貼合好，又拿了一根鐵絲，用鉗子彎製出一個架子，大盒子放鄙人麵，小盒子掛在架子上，往內裡丟了一把稻米，再調好便宜折射板的角度，這個簡樸的爆米花裝配就算完成了。

陳年倉促給便宜爆米花裝配和成品拍了張照片，上傳到朋友圈：太陽爆米花，嘎吱嘎吱脆。

將來能不能上大學還是個未知數呢。

想到這個，路招弟又忍不住失落起來，她如許的人，邊幅平平，又冇有甚麼特長，身後另有個一言難儘的家庭，又有哪個男生會喜好呢？

陳年不曉得他們為甚麼反應這麼大，她坐在靠門口的位置，剛喝了兩口水，隻見一片暗影緩緩鋪向桌麵，又有一個男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