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咫尺陌路，更隔蓬山遠（15）（逃離）[第1頁/共2頁]

“是你想得太誇姣了。”我退了幾步，用冷酷的語氣道，“就算是走了，分開了這座皇宮，但是心中的那道拘束，是永久也逃不開的。或許我們剛開端會感到自在帶來的愉悅，但跟著光陰的漸長，當我們不得不麵對很多不儘如人意的事時，那些愉悅感便會垂垂被憤恨所替代。終究，我們逃得了身，卻逃不了心，我們都會悔怨的。”

“錯過，隻因未掌控住機會。既然已知錯過的啟事，又為何還要在這錯中不自醒？另尋他徑，何嘗不是另一片天空？”

他用眼神迫牢我，詰問道：“如果花期常在，不消因為花期不定而憂愁煩惱，你也不肯擁得這紛花滿懷了嗎？”

“但是我已經累了。”我淒澀一笑，欣然唏噓道，“‘春將來時先借問，恨晚開遲，早又飄零近。今歲花期動靜定，隻愁風雨無準信。’春季尚未到時，熱切地期許花開，花開晚時，心中就焦灼憤恨，花開早了，又擔憂它是倉促一現便殘落。如此一來，便常心恐風雨作阻，花期未能如人意，徒添了人憂愁煩惱。”

他的話語如精密雨絲交叉編織而成的旖旎夢境，虛幻縹緲，卻也易被疾風吹得碎亂。我將手自他掌心生生抽離出來，那種仿若相連的皮肉被扯破的感受，如哀涼滲入了心。

“名位權貴，不過人間浮華幻影，何必沉淪？”

“走？”我一時怔然，“去哪？”

“你放得下嗎？”我忽地輕笑出聲，“放棄你皇子的高貴身份，放棄皇宮裡錦衣繁華的餬口，放棄你一向祈盼的皇位，卻要和我一起去眾叛親離？”

我頓一頓，有力地歎道：“那麼，即便是走了，我們又能走到那裡去？”

“去哪都好。”他上前來握住我的手，切切道，“隻要分開這裡，分開這個皇宮，從今今後再也冇有人能毛病我們，再也不會有人將我們分開了。”

他點頭，打斷我：“隻要心存芳香，那邊不見花海成片？”

“天大地大，那邊不成去了？擺脫這個皇宮的拘束，我們能夠縱情縱馬四方，遊遍山川，覽儘這人間最美的景色。”他用盈滿等候的眼神看定我，語氣裡儘是誠心，“如果有一天你走累了，我們便找個處所安設下來，今後隱居山林，白頭偕老。”

“世上開不出那樣的花。”我轉過甚去避開他如炬的目光，定必然亂如麻緒的心神，冷然道，“與其留著一個遙不成及的夢，倒不如現在便斷了念想，冇了念想，就不必擔憂有夢碎的一天了。不再期盼花開，亦不消擔憂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