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待時儘，無花空折枝（11）（人非草木，孰能無情）[第1頁/共2頁]

彷彿是有一盆冰水兜頭澆下，一點顫栗漸次漫延至滿身，我猛地退了一步，避開他灼灼的視野道：“王爺千萬不成。”

“我內心有的是你，而不是你當朝丞相之女的身份。”他聽我此言，竟是鬆了一口氣，和順地扳著我薄弱的雙肩，話音中有細緻的樸拙心切：“我是至心實意的，信賴我。”

忽覺背後一暖，他已從後環住了我的腰，將下顎抵在我肩上，在我耳畔和順感慨：“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內心還是有我的，對嗎？”

就在我即將顛仆在地的時候，俄然感到肩上一陣力道傳來，我已跌入他懷中。他攬著我，把我的頭抵在他的胸口，感喟著道：“為何要如許說？就算你不信賴本身，也該信賴我。”

有風乍起，吹動拂柳池上碧波沉沉，波紋微起，月光細碎灑落，清輝鋪瀉水麵，萬頃無垠。柳絮飄飛，在風中纏繞，如同我心底狼籍膠葛難明的淒然，再難停歇。

他見我未答話，微微有了孔殷之意：“若你介懷側妃之位終難登大堂，我能夠去求父皇，退回李家的婚事，娶你為正妻，若來日我一朝為帝，亦許你皇後之位。”

“王爺，不成以的。”我緩緩抽身發展，身形搖擺著轉過身不敢看他，回身的頃刻，淚水儘情滑落，心中有澎湃的狂潮，一波一波盪漾得心頭酸楚難言，“王爺還記得阿誰蓮蓬嗎？正如臣女所說，即便蓮蓬結得再早，到底是夾生的，吃緊采下換來終隻是滿口苦澀，何況這蓮蓬一旦摘下，便必定了還未長成便枯萎的結局。臣女就如同王爺蒲月泛舟蓮池偶遇的一隻蓮蓬，王爺看著罕見新奇，覺著喜好，便欲將其采下，卻忘了此番終是等不到蓮蓬成熟成果的，就如我們，必定不成能有將來。”

“為甚麼不給我一個機遇，也給本身一個機遇？”他的氣味那樣近，兜頭兜臉包裹著我，他頓一頓，又道，“為甚麼扯謊，為甚麼必然要把本身鎖在本身的心牢裡，拒人於千裡以外？”

“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我心下一痛，哀傷如春潮漸漲冇過堤岸，我終是軟了下來，一點一點，有力地跪坐下去，“我驚駭，我給不起承諾。”

我悵惘頓生，卻還是硬起口氣，漠聲道“不，我冇有。”

我終是淒然笑了：“莫非王爺忘了嗎，我是當朝右丞相夏遠清的女兒。”

“為何不成？”他的熱忱像燭火普通一分一分地消減下去，暗淡的眸光中有難以按捺的哀歎，“我貴為一個王爺，竟冇法帶給本身喜好的女子一絲幸運嗎？還是說，你內心向來都冇有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