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霜

第8章 春陰【七】[第3頁/共6頁]

定灤將臉一揚:“她不是定灤的母妃,定灤隻要一名母親。”

這統統都來得太遲了,十五歲的少年對滾滾而來的讚譽和名利,懶怠得不肯略有回顧。

跟著帶路的宮女,三人轉過十八扇烏檀描金屏風,連一貫嬌縱的皇二子定溏也畏畏縮縮起來,三人行了見駕的大禮,一一磕下頭去:“給父皇存候。”過了半晌並冇有聽到覆信,定灤夙來膽小,悄悄抬開端來,俄然正對上雙敞亮濃黑的眸子,不由微微一怔。書案那頭的一雙眸中淺蘊著玩皮的笑意,帶著幾分獵奇正望向他們。定灤心中狠狠一抽。固然平常素少見麵,但他認得這雙眼晴,那是比他年長一歲的皇六子定湛。天子此時正親身教他臨帖,握著小小的手,一筆一劃,淡然道:“習字如習箭,須用心致誌,心無旁騖,在亂瞧甚麼?”八歲少年的麵孔,在嚴父麵前有著一種他們皆冇有的安閒,嘴角綻放一抹笑容:“父皇,兒臣是在瞧兩位哥哥和七弟,並冇有亂瞧。”

那已經是天佑四十三年,天子纏綿病榻已經半載不足,皇太子奉旨監國,睿親王卻領著內閣的差事,朝中群臣模糊也分為兩派,一派擁嫡,一派擁睿。他雖身在關外,亦模糊聽聞一二。

他並冇有老,隻是冷了心,從而後一顆心已如餘燼。

太子賜宴,犒賞全軍。喝彩雷動中太子含笑對他道:“七弟威武,王師終定舍鶻,父皇與我皆可放心了。”他隻謹聲答了個“是”。他們彷彿都忘了,他的血脈裡頭流著一半舍鶻的血,在祁駝關北茫茫千裡的草原上,他被稱為“初初咯則”,舍鶻話是“狼崽子”的意義。傳聞騰爾格可汗兵敗以後橫刀自刎,曾經仰天長歎:“既生此初初咯則,誠天滅回坦也。”

定灤定定地瞧著父親,如同向來不識得他,七歲孩子的目光,天子竟感覺有些刺目。定淳拉著定灤,躬身施禮:“兒臣們辭職。”硬是將定灤拉扯了出去,定溏也神采如土跟著退了出去。

是日毅親王定淳在府中設席替他洗塵,兩人酣醉同榻而眠。半夜他渴極醒來,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一盞涼茶,卻見四哥定淳在燈下擬著奏摺。見他醒來,定淳淡淡地對他說道:“這個摺子你繕一繕,明天一早遞出來。”

公然最後還是中了皇太子的騙局,他永久也不能健忘那段日子。被關押在暗中無天日的天牢裡,饑餓、熱誠,另有一種冇法按捺的憤激。心底彷彿有一把火,灼烤著他,將統統都熊熊地燃起來,這麼多年,隔了這麼多年,彷彿又重新回到童年,那般無助,那般熱誠,而他竟再次落空了統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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