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洋糖[第2頁/共4頁]

王叔和丫環站在原地呆了一瞬，從速拔腿跟上。

陳老太太麵龐冷肅，對身邊一個穿桃紅襖綠羅裙的小娘子道，“去奉告你哥哥，老婆子我就在這裡坐著等他，他甚麼時候過來，我甚麼時候起家！”

……

回到傅家，老太太把兩個兒子叫到跟前，細問他們族長叫他們去乾甚麼。

王叔撐起羅傘，丫環找過來，主仆幾人悄悄分開祠堂。

王叔趁其彆人不重視，躡手躡腳走到門簾外邊，“五蜜斯，官人讓我來接您歸去。”

婦人們攙扶陳老太太坐定，怕白叟家畏寒，七手八腳把一架大火盆挪到她跟前，殷勤服侍。

彆的兩個小娘子聽了這話，不由得嘖嘖出聲，滿臉羨慕。

仆人們從離得比來的傅三老爺家搬了一張黑漆大圈椅過來，放在廊簷底下的台階上。

真是難為二少爺，諸葛孔明激辯群儒，另有魯肅在一旁幫襯，他倒是真的以一己之力對抗全部宗族。親生母親和外人結合起來逼迫他，一座孝道的大山當頭壓下來，他再雄辯，也不得不對養大他的母親讓步。

打蛇打七寸，地步隻是小事，他拿地步威脅族人，不過是個警告罷了，族老們人老成精，明白他意誌果斷，為了本身的好處，不成能擰成一根繩反對他。族老們一躊躇，其彆人更不會和他唱反調。先用舉人的身份嚇退族老。然後皋牢族人，轉移他們的重視力，把事情壓下來，至於他母親，一個婦道人家，如何也拗不過全部宗族。

小娘子承諾一聲，提著裙角跑遠，丫環們立即追上去。

處理了牌坊的事，傅四老爺表情很好，踮起腳張望大門前排起來的長龍，“英姐，吃冇吃過洋糖？從廣州府運來的……等你三叔拿到年禮，四叔那份都給你。”

他為甚麼反對為族裡的孀婦請修貞節牌坊？他母親是孀婦……按理說他應當和其他官員一樣，一旦蟾宮折桂，立即迫不及待為母親請封纔對。

院牆下靜悄悄的，僮仆們大氣不敢出，氛圍為之一肅。

傅家各房滿是無官無職的白身，舉人二少爺人固然年青，倒是傅家的主心骨。傅家靠著二少爺的功名發財，現在二少爺頭一個反對修牌坊的事，其他族老不免慌亂。

貞節牌坊的意義，這三個小娘子似懂非懂，她們不體貼牌坊最後能不能修成，用心烤火嗑瓜子。此中一個指著跑開的小娘子說：“那是大房的容姐，老太太從孃家抱來養大的，老太太可疼她了，比親生閨女還疼。老太太每個月給她裁新衣，我娘說阿誰裁縫是從姑蘇府那邊請來的，裁一套衣裙要好幾貫錢！鬆江府的布，杭州府的紗，山西的潞綢，南直隸的寧綢，另有海上來的西洋布……不要錢鈔似的，一匹匹往家裡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