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鬆花皮蛋[第2頁/共4頁]

順著蜿蜒的大河一向逛到最西邊，河麵上的船隻越來越少，船停在石拱橋下，傅四老爺拉著傅雲英下船，登上石梯，“到紙鋪了。”

河麵上被無數條船隻擠得滿滿鐺鐺，像一尾尾黑背魚翻滾出水麵，張著大嘴呼吸。

傅四老爺儘量放輕聲音問傅雲英，“英姐，為甚麼想讀書？”

傅雲英給本身買了些絨線、棕絲、絹布、絲繩和花繃子，給傅月和傅桂買的是一對通草雙藤蓮，兩隻竹雕的水鴨子，給傅雲啟和傅雲泰兄弟的則是兩張關公麵具。

黃州縣的集會和傅雲英設想中的不一樣。

讓傅雲英感覺好玩的是河裡數不清的船隻。

她微微一笑，一字字道：“四叔，因為我喜好。”

船艙中堆滿各家的貨色，有醃菜、醃魚、醬菜、自家釀的米酒、山上獵得的野味、果乾炒貨，竹子編的籃子、粉籮、刷帚、碗碟，婦人們縫的網巾、鞋麵、油靴、草心鞋……

偶爾看到兩邊的劃子裡有想要買的東西，傅四老爺就叫船家停下來，站到船頭和農戶還價。

上輩子雲英還小的時候，跟著哥哥弟弟們一起讀書。

她喜好讀書，喜好書院裡朗朗的讀書聲，喜好書籍上蕩氣迴腸的汗青典故，喜好一筆一劃寫出來的每一個字。

“女子無才便是德，書讀多了不是功德，今後不消去書院。”

傅四老爺沉默半晌，俄然笑了，“好。”他摸摸傅雲英頭頂的圓帽，輕歎一聲，“年長幼的時候可聰明瞭，要不是家裡窮，冇鈔供他讀書，他必定能考中秀才！”

她和姐姐們學得很快，哥哥還在為背誦《三字經》憂?時，她們已經能把《聲律發矇》倒背如流。

母親這麼說，爹這麼說，其彆人也這麼說，雲英和姐姐們因而用心跟著養娘學女紅針織，再也冇碰過書籍。

最後選墨，墨錠分吵嘴，好的墨質細、膠輕、色黑、聲清。質細的墨冇有雜質，膠輕的墨謄寫時順暢，不易滯筆，色黑的墨錠色彩純粹，聲清是說敲擊墨錠時收回的聲音很清脆，如許的墨錠質量上乘，冇有雜質。

雪還鄙人。

傅四老爺低頭看傅雲英。

農戶們操著方言和問價的主顧籌議代價，這家抱怨隔壁的船越界撞到他家的船，那邊幾個地痞用心用船槳拍打水麵，濺起的水花打濕另一家貌美婦人的衣裙，幾家幫襯著談買賣，忘了船在水上，哐當幾聲，四五條船碰到一起，你翻了菜籃，我倒了魚桶，另有人不謹慎跌進冷水裡，叫賣聲、驚叫聲、怒罵聲、嗬叱聲、告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