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落雪無聲(2)[第2頁/共4頁]

待走回內室，關了門窗，點上桐油燈，她感覺一身高低和緩了一點兒，將手中裹著紅綾的銀羽箭往木桌上一放，就著修越送來的食品，隨便吃下一些，脫下喪裝喜服，敏捷換了身利落的精裝，睜著眼倚靠在床頭。明天一早，她就要踏上尋覓烈皇之路。

伶仃前來看她已不是侍衛長的氣勢，何況他神采如此嚴厲？她想了想，還是問了話：“甚麼東西？”

時價戰亂，變故連連，就連侍衛長也不若疇前那般有信心。印象中侍衛長很少像現在如許真情透露，胭脂心頭一暖，道：“兩個月後我就返來。”

當時他還隻是個年青而淺顯的霧烈兵士，漕州戰亂方纔結束，兵荒馬亂，斷壁殘垣，煙霧四起，血流成河，全部疆場充滿了屍身，有兵士的，也有布衣的。她當時還小，頭髮亂糟糟的，臉也花花的，坐在一堵被火燒得黑糊糊的院牆邊，目光冷冷，既不哭也不笑，荏弱的身材邊躺著兩具筆挺的駭人屍身，一男一女，長相極其出眾。也不曉得為甚麼，他一見胭脂就感到很垂憐，便毫不躊躇地上前安撫她，親身用木板車將她的父母運至郊野的小樹林，正式地安葬，還用樹乾立了個簡樸的墓碑。他將胭脂的孃親搬放到墓坑裡時，發明瞭這塊極貴重的月光石，就取了下來，本來是想給她的，又怕她過分馳念父母，見了會悲傷，就一向替她保管著。現在，她已經長大，肩上擔著尋覓烈皇的重擔，可否順利返來還是未知數，物歸原主多少能讓她有個念想。

樂延從衣袖中取出一隻通透的寶玉朝她遞疇昔。

“侍衛長，你這是……”胭脂皺著眉頭，弄不明白侍衛長究竟是何意，遂未伸手去接由金絲繩所繫住的寶玉。

聽到他簡樸而煽情的話，胭脂想開口說點甚麼，卻又不曉得該說甚麼內容，全部肢體行動立時僵化。

她信賴他能做到這一點，手裡握著溫熱的食品，知是他以體暖和著它，打動油但是升，神采略略一軟，一絲笑意不經意地從唇角處揚起：“那就好。”

“實在我來，是有一件東西交給你。”看著本身一手培養的胭脂已經長大成熟，樂延感到非常高傲，心想是時候把該屬於她的東西交還給她。

聞聲，胭脂身形一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修越，如何能夠？短短十來日，她的餬口全亂了套，好好的一場婚禮，人鬼陰陽兩隔；剛下定決計尋覓烈皇，半路又殺出個密意款款的駙馬來。今後今後，她的餬口必然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