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長絕[第2頁/共7頁]

這一下來得猝不及防，可嚴荃也非平常，左手抓起棋盅在間不容髮之際擋在喉前，同時上身側傾，杜三娘一刀破盅以後險險從他肩上劈過，刀口離頸脈不過半掌，無異於在鬼門關走回一遭！

杜三娘不必猜想，就曉得本身毫不成能帶著傅淵渟殺出重圍。

反觀他本身，杜三娘包了二十八個的工夫，他才勉強包完一個，褶捏得不好，餡又太少，看起來癟得像個新月兒，瞎子都不能昧著知己說好。

嚴荃捂著傷口驚怒交集：“杜鵑你——”

但是，一隻冰冷的手死死拽住了他，沾滿血的指尖在掌內心緩慢寫了甚麼，他來不及看，隻聽到杜三娘啞聲道：“走！”

“嚴大人，現在是要帶我的屍身上京嗎？”傅淵渟輕而易舉地捏碎手上枷鎖，看著嚴荃驚魂不決的模樣不由笑了，“可惜，我這顆腦袋太多人想要，早就是無價之寶，憑你還要不起呢！”

那兔崽子現在那裡，逃掉了嗎？

盤算主張，他這一脫手就是屈指直取傅淵渟雙目，但是杜三孃的刀比嚴荃的手更快，在他的手指即將刺入傅淵渟眼眶之際，杜三娘部下一個虛晃，刀鋒順勢回收，從嚴荃手臂下掠過，自腋下斜劈咽喉！

可她在笑，對著嚴荃暴露那種諷刺的笑，哪怕被一腳踩住頭顱也在笑。

殺手們先是一驚，然後很快反應過來，從速上去把兩人拉開，嚴荃奮力一腳踹在她身上，捂著脖子的手指縫間殷紅淋漓，麵上一絲赤色也無，眼睛瞪得銅鈴大，卻始終發不出聲音，隻要“咯咯”的古怪氣音從喉間傳出來，那邊的皮肉被生生撕咬開來，喉管也透暴露來，血流汨汨！

嚴荃隻好捱得更近些，勉強辨認她接下來的字，下認識反覆：“東三十裡，林……”

杜三娘看也未看他，目睹一刀不成，足尖在桌下一挑，整張棋桌都被掀起砸向嚴荃，同時身軀騰挪一轉落在傅淵渟背後，瞅準鐵鏈連環空地，刀鋒狠狠劈下，但聞“鏗鏘”四聲，指粗的鐵鏈子被她儘數劈斷。

杜三娘已經還刀入鞘，一手將微微混亂的髮絲捋到耳後，一手拎著個血淋淋的布包，一起走來滴濺開一條血花道。

外頭生變之前，他正與傅淵渟下棋，這老魔固然出身草澤，卻脾氣風騷，琴棋書畫詩酒歌無一不精，比閣裡那些臭棋簍子的同僚不知強上幾倍，哪怕淪為階下囚，落子佈局也不見半分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