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深穀[第1頁/共6頁]
數十丈飛瀑,當真有人敢縱身一躍,還帶著她活了下來。
清楚不應時宜,昭衍仍然在這一刻想到了傅淵渟,想到他曾在這天下第一魔頭身上看到的無數傷痕。
“多少?”
“有啊,你要甚麼?”
“先找個處所避雨,然後……幫我拔箭。”昭衍感遭到一股麻勁從肩頭傷處向四周分散,渾身筋骨有力,唯有經脈陣陣發痛。
昏倒中的昭衍悶哼一聲,箭矢拔出頃刻濺了江煙蘿一手血跡,幸虧她行動熟稔,立即倒上止血的金瘡藥。
身材落定的一刹時,昭衍麵前一黑,張口吐出一口鮮血,伏在石台上起家不得。
這一掌出罷,昭衍再無餘力,勉強把江煙蘿抱在懷裡,弓起家體砸向石台,兩人連續滾了兩圈,才堪堪在石台邊沿愣住。
這間房裡有一麵鏡子,因為女仆人故去多年,鏡麵已經落滿了灰,現在被一隻纖纖素手擦拭潔淨,映出了非常詭異的一幕——
“這個世道啊,肮臟玩意兒總也殺不完。”
就在他們離水潭隻剩下十餘丈的時候,昭衍主動收了天羅傘,左手聚起體內僅存的內力,《截天功》陽冊真氣敏捷在四肢百骸間運轉周天,那隻手模糊出現赤色,真氣幾近化為本色,儘力擊向下方水麵!
一聲巨響如龍吟,數道水柱齊沖天!
獵戶曉得她這是讓步了,當即挪開剪刀,欣喜若狂地朝江煙蘿摟去,不想這腿腳有疾的女人現在竟矯捷非常,一閃身躲過他的度量,冷冷道:“彆在這裡。”
萬幸,這一箭固然貫穿了身材,倒是堪堪從肩胛空地刺過,冇有傷到骨頭底子。
“劫匪?”男人猜疑地盯著她,“這深穀底下統共隻要幾戶人家,比來的也在四五裡外,從冇傳聞有甚麼歹人,你們是在那裡碰到劫匪的?”
比及他的手掌焦糊發黑,從嘴裡滴下的血也濡濕了褲子,江煙蘿終究開口了,輕柔如同四月東風:“好了,去采藥吧。”
和順散的藥性發作很快,昭衍隻來得及叮嚀幾句就支撐不住,歪頭昏死疇昔。
男人倒吸了一口寒氣,他固然隻是個冇見過世麵的山中獵戶,卻也遇見過幾位江湖人,曉得這些人動輒喊打喊殺,個個都不好惹,當下連連擺手,就要把江煙蘿拒之門外。
江煙蘿暗叫糟糕,受傷後最怕的就是炎症,因而問道:“獵戶大哥,你家裡有甚麼草藥嗎?”
太高了,就算是落進水裡,不死也要殘廢。
昭衍身量比她高出很多,壓在她背上如同負重一座大山,何況近水山石遍及青苔,江煙蘿右腿另有傷,等她帶著昭衍腳結壯地時,額頭背後都已出了一身盜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