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故人[第1頁/共6頁]
刀尖對準麵門,薛泓碧倒是眼中一亮,毫不躊躇地將燈籠今後一拋,同時腳下一旋將身一扭,抬手抓住刀柄,不搶攻也不退後,隻將刀往頭頂一抬,騰身撲上的杜三娘一腳踏在刀身上,蹬得薛泓碧今後光滑三丈闊彆戰圈,而她本身騰空飛起,拔出第二把剔骨刀斜劈出去,但聞一聲輕笑,她剛藉著燈火窺見的那道黑影驀地一閃,於刀鋒之下堪堪掠過,又消逝在霧氣裡了。
男人昂首,杜三娘毫不怯懦地與他四目相對,如同一隻渾身炸毛的老母雞,根根羽毛都能化作飛刀,紮得民氣千瘡百孔。
薛泓碧內心“格登”一下,他冇想到此人竟在點翠山奇襲當晚就盯上了本身,並且看模樣還跟本身乾係匪淺。
“不是你還能有誰?”顧忌薛泓碧在場,杜三娘把到嘴邊的怒罵生生嚥了歸去,麵孔都變得扭曲猙獰,“當年你做的那些事情,人證物證俱在,累累罪過天下皆知,廟堂江湖、吵嘴兩道……普天之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讓你不得好死,可歎他們都是中看不頂用,讓你多活了十二年!你若另有半分知己未泯,就該自刎下鬼域向故交請罪,而不是在這裡找我們孤兒寡母的費事!”
可惜迷霧絕頂是死路,一道殘垣橫貫麵前,夜色淒清,滿目衰頹。
夜色深,迷霧濃,敵暗我明。
是以,杜三娘不必多想,就曉得薛泓碧必定是出事了。
鮮血染衣,男人不怒反笑,看著杜三娘刀口舔血的模樣至心讚道:“你這手刀法可要比繞指柔練得好上百倍,不愧為‘啼血杜鵑’!”
“娘——”
這血字的確出自薛泓碧之手,可也不知成心偶然,阿誰“速”字頂端橫出一撇,乍看隻是草率寫亂了些,可杜三娘曉得薛泓碧要藉此奉告她的是——不要去。
血珠停在此處,那人卻不知那邊去了。
杜三娘將有關他父母的統統都深埋心底,她在那邊挖了兩座墳,一座葬著無形的屍身,一座葬著不為人知的奧妙,十二年來薛泓碧都被她拒之門外,彆說挖墳掘墓,連看上一眼碑文也不能夠,直到現在被人強行推開一條裂縫,他還冇見著本相,先被劈麵而來的陳年血跡刺痛了滿心滿眼。
慘呼聲與衣帛扯破聲幾近同時響起,眼看杜三娘就要喋血飲恨,那男人竟在間不容髮之際打飛了剔骨刀,本身是以失了先機,隻來得及往中間側身,杜三娘這一抓落在他腹部傷口上,藉著身軀扭轉順勢一扯,竟撕下了一小塊血肉!
男人回身拜彆,人影逐步消逝在重聚的霧靄中,從傷口滴下的鮮血在長板橋上灑下了一起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