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風雲[第2頁/共7頁]

沉默好久的方懷遠終究開口了，麵對世人驚奇的目光，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從懷中取出一封信函放在桌上，道：“聽雨閣本日派人送來這封密信，請武林盟號令天下豪傑共討賊人，信上說傅淵渟去歲就曾在白鹿湖現身，與姑射仙狹路相逢，中毒後逃之夭夭……那是無藥可解的化功之毒，傅淵渟若想活命需得散功自廢，不然就會經脈儘斷而死。”

謝安歌定定看了方懷遠一會兒，眼中劃過一絲無人可見的絕望，從腰封中取出一道令牌，輕聲道：“望舒門，同意。”

“不成，這是我娘生前做的呢，哪能為一條賤命就孤負了她的情意？”少女責怪道，“你瞧，這血跡固然不好洗，可我拿紅線繡上花腔把它擋住，是不是都雅多了？”

“我不曉得，也不想曉得，那太傷害了。”

謝安歌道：“依貧道之見，這些事情與傅淵渟脫不了乾係，卻不必然都是他親手所為，試想短短一月以內從嚴州到蘊州，地區相隔近千裡，遇害者甚眾，此中不但有吵嘴兩道的妙手，另有朝廷差役和聽雨閣密探，如果傅淵渟一人所為，恐怕三頭六臂也是不敷的。”

玉無瑕眸光微冷：“是又如何？”

要麼是這魔頭有朋友相幫，要麼是有人仿照傅淵渟的武功路數栽贓嫁禍。

少女終究放下了針線活，直言道：“你若不能取信於我，明天就彆想走了。”

“因為他命不久矣。”

方懷遠身為武林盟主又是臨淵門的掌門人，能把這事劈麵說出已經證瞭然態度，而白道的最後一枚令牌落在望舒門，謝安歌卻還冇有開口，世民氣裡不免測度，不由都把目光投了疇昔。

嚴荃已死，驚風樓現在是一盤散沙，浮雲樓已經從這塊肥肉上咬下了很多好處，可也僅限於此，畢竟閣主不是傻子，他容忍四方爭權奪利，卻不會答應一家獨大，若能做成這筆買賣，不但浮雲樓占得大功，還能換來一個新盟友，玉無瑕可要比那些臭男人老固執風趣很多，何樂而不為？

院子裡，一名身材嬌小的少女正坐在亭子裡拈針繡鞋麵，她戴著販子小攤上到處可見的狐狸麵具，一身鵝黃衣裙嫩如花蕊，愈發襯得她芳華敬愛。但是，她手裡那隻素色的繡花鞋上濺了幾顆血點，鞋尖模糊還能看脫手指抓過的表麵，彷彿有人曾在臨死前抓住了她的鞋子，留下這些班駁血印，再多的敬愛都變成了可怖。

“要論對傅淵渟最體味的人，天下莫有賽過周絳雲者，可他廣發追魂令在先，賞格《截天功》在後，如果再來栽贓嫁禍，的確是多此一舉，得不償失。”一名上了年紀的白鬚老者皺起眉，“至於朋友……傅淵渟這些年來臭名遠揚，還會有誰會冒天下之大不韙幫他濫殺無辜？他們已經沉寂了十二年，現在大開殺戒又是為了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