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遐思[第2頁/共4頁]

“是益州新出的鮮色亮錦，”沈清猗道，“你阿兄說，你之前做的衣服都是素色，過年時要穿光鮮色，才顯得喜慶些。”

玄月初五，是蕭琰的武課日，她穿了細葛短衫，衫擺不過膝，褲子下襬紮在薄靴裡，一身利落颯颯，由蕭承忠在聽風亭指導練橫刀戰技。

蕭琰滿身心的沉浸在對刀法的貫穿中。每一次練刀，她都有分歧的體悟。這類體悟或許是藐小的，但一次次的體悟積累起來，就能讓她對刀法的招式把握更諳練。

不過，以十七郎君這等悟性天賦，或許，大抵，能練到蕭老邁那樣？——明顯纖細如一株水柳，卻能將天生體力的蕭向北敗於刀下，肯定府中第一妙手職位，靠的就是將鬥轉星移的“移”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境地。

這些所謂的功法神術，蕭承忠看很多了。

她不由往前走近。

蕭琰奇道：“月前不是已做了秋冬衣麼？”

沈清猗想起藥圃裡的草藥青芽，那嫩綠尖上掛著的雨露小珠，她指尖拂去時就是如許的潔淨剔透。

蕭琰感思完方纔的體悟，抬開端來便見蕭承忠向她擠眼，她驚奇的扭頭望去，這才發明沈清猗不知何時已立在亭外，清冷的眼中有著淺淡笑意，很淺很淡，但她就是感覺那是表情愉悅的笑意。

“十七，”沈清猗想起道，“記得櫛沐後，到內院選皮帛。”

她纔想遞歸去，又遲疑了下，道：“我洗淨後再還給阿嫂。”

蕭承忠右手握著木刀站在一邊，不時出言斧正她出刀的角度，一時又俄然出刀偷襲。偶爾兩刀交擊，竟收回沉樸的堅固聲。這一刀若擊實了，雖是木刀，怕也有骨裂之險。蕭琰人小力弱，便用步法，奇妙卸力。

為了不讓人打攪蕭琰練刀，蕭琮一早叮嚀下去，院中下人無事不要去鬆柏林。厥後，沈清猗又令藥僮在林子裡辟了塊小藥圃，從深山裡移植過來一些喜陰不喜陽的青草藥，叮嚀下人不要出入林中，免得不謹慎踩到了草藥。是以這處鬆柏林便成了承和院內極僻靜之地，少有人來。

這類步法也是蕭承忠教她的，說叫鬥轉星移步，暗合北鬥七星之數。傳聞是諸葛武侯創下，內含易數星相之學，借星鬥之力化為己用的一種步法。

沈清猗做了個噤聲手勢，舉步文雅而又輕然無聲的行走在通往亭子的青石道上。

因而蕭琰練武時便放心摘上麵具，一身葛衣在亭中騰挪躍閃，手中一柄柘木刀不時收回破空聲，顯見出刀速率已快到必然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