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嫁衣裹白骨，雪葬未亡人[第2頁/共8頁]

“承平三十五年，那人的父親被髮明有謀逆之心，今後她家破人亡，被迫成為教坊官妓。將證據提交給昏君的人是你，陷他們一家於萬劫不複之地步的幕後推手也是你，對麼？”

“父母之死，那人雖悲哀，卻不怨；淪落教坊，那人雖惶恐，卻不恨。

她悄悄道來，聲音安靜無波，彷彿方纔那魂殤之人並不是她。

令肅之不曉得莫輕寒在雪原中呆了多久，她哭了多久，他就喊了多久……

為何這一雙手，這個度量，要如此的和順？

徒手挖開雪堆，冷硬的地盤讓她本就殘破的手鮮血淋漓，冇有指甲的她每動一寸，都是錐心砭骨的疼。

我做到了！

他當時如何作答的？

孩子？

我和你之間，隻是一場權力的廝殺和博弈！

“莫輕寒！輕寒！！！！！”

“令肅之，這是我為了你嫁給你，一針一線縫製的嫁紗，便是為你所製，最後就贈與你吧……”

統統人，都該死！

敲碎他腦袋的應當是她，啃食他血肉應當是她，將他踩踏在腳下更應當是她！

……

她垂眸，血淚從眼角劃過，碎落在他的掌心，滲入伸展，字字誅心：“令肅之，莫家欠你的，這一輩子已經還完了。你欠我的，我也更加討要了返來……以是來生，哪怕曆經大難戰亂，永久蕭瑟，我都不肯與你再相遇……”

但是！

她多想就此自戕？

她的人，不感染一絲塵俗之氣，潔淨，清澈，透亮，明麗……

終究，統統完成，她神采安靜捧著他殘破的碎體。

她窸窣向前匍匐，醜惡的手摸索著又挖出一塊碎骨，細語輕聲。

實在呐，你和我一樣不幸，都是求不得的不幸蟲罷了。

“莫輕寒！！！”

“曉得嗎，我真得很想問問你。痛恨了我一輩子，操縱了我一輩子，折磨了我一輩子，你可曾有這麼一丁點……愛過我？”

令肅之此時的表情應當是狂躁的、氣憤的、討厭的，隻對上她的雙眼，他竟有種彷彿隔世的感受。

穆炎，不，應當說是莫輕寒大笑趔趄站起，用殘破不全的手高高舉起了令肅之的頭骨，像是要將他的腦袋狠狠砸落。

現在，那女人的血淚，已成掌心硃砂。

“甚麼永無天日！你扯謊！！”

她，顛覆江山，破裂亂世，將厄難和滅亡帶到了人間！

這個冷心的女人，血倒是熱的。

惶恐會聚在令肅之的眼裡，他幽幽盯著這個女人，看不出喜怒，雙手卻緊握了起來，微微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