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倭婆[第1頁/共3頁]

八條快船，五十多個刀口舔血的倭寇。

話在陳沐腦袋裡轉了一圈才轉明白，這蝶娘不是娼妓，或者起碼這幾年不是娼妓，不然哪兒有幾年不做買賣的呢？

不承諾蝶娘，不是因為陳沐怕甚麼朝廷不準官民通夷的法律，這條法律很凶，但在全部東南本地冇人把它當回事。陳沐的顧慮是他不曉得這些人的環境，也不曉得濠鏡番夷的大抵環境。

陳沐擺手讓付元坐歸去，對蝶娘問道：“你是想見我？”

“奴家隻是傳聞千戶軍功彪炳入仕香山，要找會說番語的幫手，民女能幫千戶。”說到閒事，蝶娘眼神也端莊幾分，道：“一年半載跟從千戶擺佈、或千戶登濠鏡召之即來，都行。”

恰好陳沐冇有這類憬悟，無所謂地問道：“此人是誰，多大年齡認我做寄父，他如何做的逃犯？”

“這一樁樁一件件，黃粱都造反劫掠的土賊、誘騙民女的佛朗機、占了軍田的大和尚——這麼多要打的人，咱這有山有水，可不能因為風景鬆弛了！”

這傻屌八成把他跟著陳沐從旗軍到百戶的經曆當作談資行床笫之事時都泄了出去。

蝶娘笑出聲來，道：“奴家想請千戶認個逃犯做義子，讓他住進千戶衙門。”

“付百戶坐著吧，出門在外不知來路與人睡覺，你有幾顆腦袋夠人砍？”

說的倒是挺好聽，陳沐感覺蝶娘是個聰明人，曉得這會再閃現媚態引他膩煩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蝶娘說完這話還不忘笑著朝陳沐拋個媚眼兒，等再轉向付元時又是冷若冰霜杏眼圓睜罵道：“昧知己的死鬼，奴家多少年冇人碰的身子讓你睡了也不給錢，現在還想殺人了，你倒是拔刀啊！你殺啊你！”

陳沐揮手讓蝶娘拜彆，等她走到門檻時才說到：“歸去看緊嘴巴，香山所的事，不要漏給夷人。”

“奴家曉得，千戶放心。”

“我們也冇銀子去貢獻那些大老爺，隻要千戶讓旦兒靠上軍籍跟從擺佈，將來能有一官半職，奴家這當孃的情願給您在濠鏡修生祠！要船要人，您一句話。”

但他不能承諾。

他能憋住，付元卻憋不住，手按刀柄瞪圓一雙銅鈴眼指著蝶娘罵道：“你媽的臭屁，你是個倭婆子？老子殺了你！”

看模樣這年初既會番語也會明語的翻譯是珍稀物種，付元找來這倆人都甚麼成色！一個冒充娼妓的倭婆子，他還把人家睡了；一個滿腦筋狂熱宗教的耶穌會修士，濠鏡澳另有個番夷神甫等著。

付元愣在原地不敢轉動，被陳沐又驅了兩遍才拔腿兒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