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色[第2頁/共3頁]

乞兒邁開大步，剛行一段，卻聽背後女道者道：“放我下來！”

但是小院內卻靜的出奇，不聞雞鳴犬吠還罷，人影也不見一個，乞兒不由得心頭一緊。再往裡走，看那屋舍敞開，院中一片狼籍，更有斑斑血跡，不由哀歎一聲，道：“這獸潮忒也可愛！”

乞兒鼓起勇氣，大喊道：“你是人是鬼？”

女道者自那日掌摑乞兒以後，雖也稀有次復甦，但因身材實在衰弱，神態含混，不一會兒就又沉甜睡去，能夠出聲說話，明天還是頭一招。

乞兒本想著在此多逗留幾日，卻又恐女道者病情減輕，考慮著還是早日出了大山為女道者尋醫看病為好。當下胡亂吃了些野果充饑，又挑些漿果餵了女道者，便再次出發。

闊彆了俗世的煩囂，四野靜的蹊蹺，萬籟無聲。山坡上樹木悄悄搖擺，攪動蔭放工駁陸離的碎影，變幻無方，如煙霧般昏黃。山底大河垂星，銀光泛波，碧水泛動，直流入天涯，彙入銀河當中。

固然水聲隆隆，乞兒卻放慢了腳步，悄悄前行，好似一丁點的聲音都能夠冒犯本地的神威。出了柳林，鮮明便是一條卵石鋪就的小徑。順著小徑疇昔，一排排籬笆小院屋舍因路而建，彷彿有矩。

乞兒謹慎翼翼行到瀑布邊沿，遮目俯瞰，但見得山壁如削，直落千丈，激流如龍，好似墜落九天以外。兩側山壁奇石崛起，雖稍做和緩，卻也無路可下。激起的水花沐浴在陽光下，五彩繽紛，美不成言。乞兒感慨天神之獨具匠心，卻無閒情賞識美景，東眺西望，隻想尋一條下山的路子。

這夜，月圓如盤，銀光亮白。

乞兒沿著山壁而行，直行到半夜月明，才走出山壁的範圍，暴露一段陡坡可勉強下去。乞兒本想一鼓作氣，下了山再歇腳，可女道者見月便醒，也不與乞兒言商，掙紮著下地，對月靜坐，刹時入定。乞兒冇法，隻好陪著女道者安息。

乞兒午間才醒，擔擱了半日工夫，便想藉著月光趕路。白天裡，氣候炎熱，反倒冇有夜間行路來得舒爽。一陣冷風吹過，異化著野花香味和綠葉的清爽之氣，當真沁民氣脾。

這時，忽聞一人聲道：“死都死了，另有甚麼可駭的？”死寂之地乍聞人聲，乞兒隻感覺肝膽欲裂，張口大呼，卻發不出丁點聲音。暮然轉頭，一人恰好從院門前顛末。隻見那人頭紮一字巾，身著青雲袍，一手端於胸前，一手背於後腰，輕身而行，不聞涓滴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