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蠻荒 二[第2頁/共4頁]

“是諸侯行刑的體例，”年青人比劃著，“他們有一種刑具，絞索套住四肢和脖子，用機括的力量拉開，人被繃得幾近要裂開，遊街示眾。快死的時候，劊子手上去砍斷他的四肢，先是雙臂，然後是雙腿，最後是砍頭。”

“有過很多，但是都死了。”

年青人要跟上他的時候，龍格真煌忽地回過甚來：“能帶我的女兒去東6麼？讓她代替我活下去吧。奉告她說父親很愛她。可惜之前對她老是說不出這些，真是笨拙。”

年青人怔怔地看著龍格真煌。這個牧民一樣的草原主君當真地凝睇他，眼神像個蒼茫的孩子。

年青人沉默了好久，點了點頭。

“我冇有瘋，我隻是不明白，”龍格真煌的聲音安靜暖和，“你給我說了很多東6的故事，厥後我一向想，這世上的人們到底該是相互敬愛，還是你死我活。我們蠻族有歌，唱的是‘獅子搏狼，狼食麋鹿，麋鹿就草，草也無辜’。大的植物要吃小的，就算麋鹿也要吃草，但是有誰去憐憫那些草呢？莫非人也是如許，大的部落就要吃掉小的，小的再去吃更小的？”

“是豺狼騎麼？”

“天驅……你們如許的人，有很多麼？”

“拉殺？”

“把最後一隊也壓上去吧。”

“從我教員那邊得來的，持有這個標記的人，我們自稱為天驅。我的教員，他的平生都在幫忙夜北高原上的蠻族抵當東6諸侯的威脅，我不過是但願能幫忙你的族人，讓他們過上戰役自在的餬口，任何一個天驅都會如許做。”

“戰死的人死了，活著的人還要持續活。要喝酒，想起他們跟我們一起喝酒的時候。”年青人摩挲著阿誰酒罐，猛地灌了一口。他喝酒像是喝水，蠻族濃烈的美酒辣在他的喉嚨裡，像是有熾熱的小刀在颳著。

鐵線河南側山坡上，獅子大旗下，蠻族軍人立馬瞭望，東6衣甲的年青軍人與他並肩。

“東6人，你不怕麼？”

“很歡暢熟諳你，謝圭。天驅……對麼？天驅的軍人。”

龍格真煌拔出他的刀，緩緩地動員了戰馬，千人隊跟著他無聲地前行。

年青的標兵臉上透出如釋重負的神情。他在馬背上搖擺了一下，吐出滿口的鮮血，一頭栽在草叢裡，他的背心並排紮著三支黑羽長箭，流下的血早已乾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