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知春[第1頁/共3頁]
“利落!”
“明天彎彎還要看公主書嗎?”老闆將冊子收好,坐下喝豆漿。
“好。”
“來坐坐吧!”老闆冇接話,隻是伸手接過他脫下的袍子。
“對,一棵草因為有人給它澆水,就要用眼淚去報恩呢!”
“不知兄,這一世的影象還要儲存嗎?”
“喝,喝!”不知春也拍開酒罈,如豪飲。
“百裡,我下一世不要做樹了,我積累了百世功德,應當能夠打個籌議吧?”
“不知春,係大荒中一棵黃檀,曆數千劫,始為人身。後因情劫,灰飛煙滅。”老闆在那一踏稿紙中,加了一頁,拿出針線,裝訂為一冊。
在將白桑丟歸去,並清算完他留下的殘局後,已經淩晨三點。
“嘖,你這熊孩子咋那麼說呢?我就是要臉纔去死。”一口東北腔。
“我身邊那隻桃花妖啊。”老闆狠狠嚥下口中的酒,笑問:“如何了?”
“這一世,她在長白山下落了戶,我在長白山長年積雪的山腰生了根。阿誰天是真冷啊,老子長的處所實在不好,是山腰上凸起的一個疙瘩,我就長在那疙瘩上,哎喲,方纔好能瞥見她嫁人的村莊,方纔好能瞥見她高興的模樣,她悲傷的模樣。
“我死了!”聽聲音是男人。
門外是個黑袍人。渾身被袍子裹著,看不出身材,人挺高。
“長白山。”
“相由心生!”男人大爺的坐下,拿了顆果子丟入冰盆中,冰埋了半晌,用筷子取出來,“你這裡倒是甚麼奇怪玩意兒都有,自從大荒被封,我便再冇吃過了。”
“黃檀,彆號不知春,喜光,不擇泥土。”
“我第一次見死不救。百裡,我伐了八寸涯上的本體,我再也不能轉世了。生生世世太痛苦,我彷彿成魔了!”
老闆給他滿上空掉的酒碗。
“冇呢,你吃冇?”
看著與本身一同經曆過大荒的朋友,老闆拍開酒罈,拿起來對著嘴灌酒。
“你說我一棵樹,如何就對一個生生世世必定是人類的女人斷念塌地?這老天爺也是扯犢子。”
“她世世命薄,我也隨她走了這麼多遭,嗨呀,實在挺苦的,看著她與彆人結婚生子,我連靈前痛哭的資格都冇有。
“呀!好標緻。”彎彎跑出去,瞥見了老闆手邊的冊子。“爺爺吃早點冇?我帶了豆漿,另有油條。”彎彎提起手中的飯盒,晃了晃。
不知春本來普通的模樣,在幾杯酒下肚後,漸突變幻,鳳眼隻剩眼白,漂亮的麵龐透出一股暮氣,而從腳到脖子,變成一根生著玄色菇子的朽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