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錢瑰/昨夜星辰昨夜風[第2頁/共3頁]

錢瑰去意甚堅，一葉扁舟上載著踏雪，另有青衣與碧梧相伴，悄悄逆流南下。

流亡的日子裡錢瑰不止一次假想過這類遙不成及的期望，鬼域路上轉頭，竟然真讓她回到了十年前。

如雲朵普通烏黑的踏雪從榻前探出頭來，兩粒烏黑的眸子如黑曜石普通光輝，正拿冰冷的鼻頭拱著本身的手指，歪著頭玩皮地吐著舌頭，一派憨態可掬。

冬夜沉沉，院中一點冷香沁人，紅梅白梅競相吐蕊，朵朵入了錢瑰夢境。

踏雪方纔睡醒，蹦蹦跳跳跑向她的腳下，那樣歡愉而又純真。

吵嘴清楚的大眼睛清楚如墨畫秋波，卻又透著森然的寒意。她食指微彎，點在染了茶漬的帳冊上，聲音如輕泉冷冷：“財帛再多，總要有人消受。父親一貫教瑰兒行商盈虧之策，瑰兒不敢稍忘。”

普陀山下，淺顯的民居四合小院，青衣素服的錢瑰在樹下讀著經籍，踏雪慵懶地趴在她的腳下，一起走過春花秋月、夏雨冬雪，不覺又是十年光陰。

推開雕著鳳仙藥的紅木窗扇，方纔十幾歲的錢玨風神俊朗，笑吟吟舉著一枝剛摘下的紅梅：“送與mm插瓶，這花好香。”

瞧著錢玨的身影垂垂消逝在蕪廊的拐角處，錢瑰選了條大紅底各處金繡了蝶戀花的束裙，命人替本身換衣，並不先去母親所居的正院，而是徑直來到了錢唯真的外書房。

招手換了踏雪上榻，錢瑰一把將它攬在懷裡，熱淚涔涔、鋪天蓋地。

露在大紅夾紗錦被外頭的指尖似有一點和順的涼意，錢瑰聽得那熟諳的汪汪聲，驀地展開了眼睛。

清楚是洞窺了錢唯真想要私吞軍餉的企圖，纔在這裡當頭棒喝。錢唯真悚然一驚，垂垂喚起了心底的隱憂。

錢瑰收回一聲欣喜的呼喊：“踏雪，本來你還活著。”

“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何曾是瑰兒混鬨，隻是懇請爹爹做事三思，先想想錢家滿門”。七八歲的錢瑰端但是立，麵上的冷凝與春秋大不符合，她一雙美眸若水，似要一向望到錢唯真內心。

錢唯真的書案上，有錢瑰最後的留書，仍然未曾給這利慾薰心的人敲響警鐘。到是錢玨得著mm字字泣血，垂垂與府中冷淡了來往。

四顧一望，這裡竟然是她熟諳的內室，銅鏡中映出本身幼年的模樣，一張臉嫩若暖暖的四月天，錢瑰再次喜極而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