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能奈我何[第1頁/共4頁]

持節謁者方纔出去，廷理又倉促上朝。“敢敬告大王：王子荊私造強弩，已違法。可王子說此弩為軍中重器，要獻於大王。如何措置？”

“璊媭……”馬車裡羋璊哭聲越來越大，熊荊無言以勸。

‘楚之郢都，車轂擊，民肩摩，市路相排突，朝衣鮮而暮衣弊。’東漢桓譚對楚國都城有過如許的描述，可對飛鳥出籠的熊荊來講，人多熱烈不是看點，混亂才覺風趣——因抓偷市吏衝撞，賣兔者堆成山的兔籠一塌，滿市場跑滿兔子的景象讓他笑得前俯後仰，且連續笑了好幾天，常常想起就笑。

“六千斤？”楚王訝然。朝堂裡也是一片群情，點頭的人更多。

“護我和母妃何用？秦乃虎狼之國，大楚社稷絕矣。”熊荊不勸還好，一勸羋璊哭得更悲傷。生為楚人，她怎能像熊荊如許對楚國社稷存亡漠不體貼？

熊荊不提宮律還好，一提羋璊更是擔憂，她不比弟弟，按禮，女子十歲不準外出，每天隻能在宮中服從姆教，學習女紅女事，這兩次外出是偷了母妃的宮符，假借名義行事。

車駕以後的四輪馬車固然別緻但不惹眼，真正惹眼的是弩炮，固然冇有組裝好，可上弦的棘齒、長長的滑槽無一不證明這是件大殺器，這也是羋璊亮出宮符作坊主纔敢造的啟事。

“召。”楚王神采龐大，他袖子一拂，儐者當即高喊：“召荊王子上朝。”

她衣袖抓的更緊，道：“荊弟曉得此事必然會有體例救我大楚，……你何不奉告父王？”

“荊王子以這是比武場？”熊荊說完，襄成君跳了出來。“治朝乃治國之朝，不是比武之朝。強弩可射幾步，大王試後便知。”

從最後的擇立太子，到召太子上朝，再到現在試弩，全部朝會的生長底子不受楚王和春申君兩人節製。聽聞淖狡所言，黃歇立即道：“不成。大王，本日乃議大子擇立之事，非試弩之強弱……”

“大楚亦然。”熊荊手撫在姐姐手上，彷彿想安撫她。“六王畢，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千年以後杜牧的阿房宮賦用上古腔調讀起來一點也不壓韻，但這不是風花雪月，光‘六王畢、四海一’一句就讓羋璊麵無赤色。

“哼。小兒所造，不能信。”立即有人點頭答話，還對發問之人不屑。

“璊媭（xu），我不在乎立誰為大子。”熊荊說道，“我想要的是自在，作馬車弩炮獻於父王不是為了爭寵，而是想父王信賴我，給我更大的自在。”

“大王，荊王子是私造強弩還是造之獻於大王，還請召之相問。”楚王怒，子莫從速說話。他對熊荊如此行事也是不解，此子為何如此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