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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繹慢條斯理地抿了口涼水，才道：“福壽天定，楊嶽若真殉職，我能做的，頂多就是自掏腰包讓他享用捕頭報酬。”

“你們，”楊程萬頓了下，才已有所指道，“你們要謹慎，說話，做事都要端方，莫讓人抓住甚麼把柄。”

“大人！大人！您彆走啊，我們再聊一會兒……我給您燒水泡茶，行不可……”

那女子緩緩轉過甚來，朝今夏嫣然一笑，麵似桃花柳如眉，鮮明是翟蘭葉。

本來如此，楊程萬素知她脾氣，凡是牽涉到銀兩，對她而言都是天大的事，當下也隻能歎口氣道：“官家的馬都打了印記的，官方不敢私藏，你且漸漸找。”

還不及感喟，她尚未回神之際，隻聽哐噹一聲，門被人踹開，有人強行闖了出去。

“陸大人？！”

此丹完整不像她之前所吃的那枚藥，入口冰冷，帶著淡淡水菱角的暗香，的確能夠稱得上爽口。

陸繹抬眼望她，緩緩道：“我傳聞你明天去了城西桃花林。”

夜色如墨，無星無月，亦無風無雨。

雷聲陣陣，彷彿從屋簷邊滾過，今夏藉著閃電總算摸著了打火石，將燈點起，瞥見地上的碎屑，暗歎口氣，扯了塊布將它們清算起來，裹了裹丟在屋角。等她做完，回身瞥見陸繹竟然還在，並且還坐了下來，本來半披的素袍已穿戴整齊，烏髮仍舊披垂著。

奉侍爹爹用過湯藥，仍扶他躺下歇息，楊嶽要照顧爹爹，晚間天然留在醫館內；今夏是個女人家，多有不便，隻得回官驛去。

今夏正想開口，忽見那男人也轉過甚來，恰是楊嶽。他嘿嘿笑著，眼耳口鼻排泄細細紅線，越來越多，鮮血泊泊而流，笑容扭曲而猙獰。

“方纔我聽到你這裡有叫聲，”他並不風俗對彆人解釋，“另有瓷杯碎裂之聲，覺得其間在打鬥。”

他們一行人回到醫館時，聽聞醫童說楊程萬方纔醒來。謝霄傳聞醒了就放了心，他夙來不慣那些噓寒問暖的禮數，也不肯費事楊程萬病中見客，當下請楊嶽代為問候便倉促走了。

第三十七章

“爹爹，來，喝藥。”

“我、我不曉得。”她慢慢道，“我方纔夢見那男人轉過身來，是大楊，臉上都是血。”

起家摸到桌邊，想點燈卻一時摸不到火石，摸索間她把早前喝水的瓷杯碰落在地，摔了個響脆。

踏入房內前，楊嶽與今夏相視一眼，相互心領神會，桃花林之事臨時不向楊程萬提起，讓他埋頭養傷纔是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