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堂香事

95.匍匐於地[第1頁/共5頁]

錦棠把飯擺在桌子上,便聽婆婆齊梅說道:“好了,吃罷了飯他們兄弟還要去書院,大朝晨的考甚麼考,你要真有學問,早考長進士當官兒了,那還需求在縣衙坐硬板凳。”

上輩子她臨死的時候,已經窮到連吃一碗粥都是豪侈的境地了。

錦棠想起來了, 這還是年青時候的陳淮安, 莫非說, 她做夢了?

葛牙妹連著熬了很多天,借遍親朋,統共也才借到一百多兩銀子。

要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錦棠就來氣。

一甩簾子,他回身出了門。

夏季,在北方冷似冰窖的屋子裡,一個和緩爐子就是人的命,但陳淮安向來不會管爐子的,熄了他便抱著她取暖,令可凍死,也不會添一隻煤球出來。

忽而地上哐的一聲響, 羅錦棠猛得坐起來, 便見地上一個穿戴鴨卵青棉直裰的年青人, 正在拿煤鉗子搗弄爐子。

驀地,他又折身返來:“那你又是如何死的?你不是總狐疑有人害你,連彆人的一杯水都不敢喝嗎,如何我才返來半個時候,你也跟著返來了?”

於四書五經上,他常常出言獨到,於書院裡連夫子們都讚不斷口的。

正房裡,陳家三父子都已經坐到了桌子邊兒上。

重活一世,她可不要再受那等閒氣。

但在這個家裡,公公還是極具權威的。三個兒子在他麵前大氣都不敢喘,也就唯有老婆齊梅敢說他兩句。

那麼多的悲傷和仇恨,絕望,罵了一輩子的錦棠上輩子臨死都未能消解氣憤,竟然在陳淮安冷酷的神情中忽而就安靜了:“這輩子我不想多瞥見你那怕一刻鐘,也不想再和你多說一句,和離,我們立即就和離。”

她是六月間成的親,掐指一算的話,這是她結婚以後第五個月。

這點小錢遠遠還不上那筆雪球般越滾越大的钜額債務。

出門做客,她返來便抱怨彆家的貴婦們笑她是個村婦,給她穿小鞋,到相府去請個安,她返來便要說他生母給她甩臉子。整天嘮嘮叨叨,冇完冇了。

錦棠曉得的。他不管對生母還是養母上輩子都格外貢獻,可他的貢獻隻掛在嘴上說說,兩個婆婆,不管那一個病了,皆是她跪在榻前侍疾,親嘗藥湯,待這個稍好一點,阿誰內心不滿,待阿誰好一點,這個內心又不痛快。

“十月月朔,冬衣節。”劉翠娥打好了雞蛋,再往大鍋裡倒點子油,刺啦一聲,一鍋軟嫩金黃的攤雞蛋便出鍋了。

並且,上輩子的他隻喜好讀《淳化閣帖》、《百賢名家集》那類風雅類的書,於《論語》、《大學》、《四書》、《五經》這類書是碰都不碰的,如有閒時候,他寧肯翻一本《天工開物》過期候,也毫不肯去碰八股來的書,用他的話說,那些書透著一股子的酸勁兒,讀了隻會死腦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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