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馬慶豐[第2頁/共3頁]
手指包得像個單球糖葫蘆,彷彿也不如何痛。
當章錦嫿拉起他的手給他上藥粉的時候,他已經有了知覺,就是不想展開眼。
終究等來曇花綻放。
文人士子們衝動地畫了不知多少張畫,寫了無數首詠花絕句。
眼看著年關將至,府裡每天上門的來賓絡繹不斷,推又推不掉,麪皮都快撐不住假笑。
大年三十,祠部郎中馬慶豐,表情鎮靜,神采飛揚,府裡大家看得出,馬大人要不是穿得太豐富過分圓咕隆咚,的確能跳著走路。
作為一個文人,作為一個文官,作為一個學富五車的文官,馬慶豐的內心裡,也是看不起武將的。
他死力想展開眼睛,跟大師說本身冇事,讓夫人不要擔憂,他還記得本身的任務是甚麼。
誰知泄漏了動靜,姑蘇城的文人士子數得著名號的,來了一半,不請自來,來了就不肯走,在他家守了一夜。
馬慶豐衝動啊,喝了幾口熱茶,又吃了幾塊羊肉,看著杏林館的伴計拿著刀刷刷刷的片羊腿,想起了本身當初讀書時的豪情,又想起來本身的六藝也是拿得脫手的,忍不住就熱血沸騰,也要重現當年勇。
馬慶豐的抱負,也隻要陳博士能瞭解。
這個天下對他而言,本就是倒置的。
他真的就感覺本身的心,安寧了,有了亮光。
不過才一年的工夫,馬慶豐就磨圓了棱角,消解了誌向。失了舊友,融入不了新的圈子,他隻感覺本身的心,已經傷到冇法癒合。
他感覺這一刀,甚是合適他的情意,甚是合適他的近況。
聽周公理開口說話,他才曉得,本身的滿腔抱負,隻不過就隻是個念想,如何做,能不能做到,都隻是個恍惚的影子。
周少卿這小我,他並不體味,隻是在上朝的時候,遠遠的見過一眼,曉得周公理甚得皇上的信賴,就算是身負重疾,仍然點了太常寺少卿,還特許不必日日上朝。
姑蘇的故交,都以為馬慶豐折腰媚新主,有日漸闊彆的,有憤而與之斷交的,有寫信來破口痛罵的。
新朝的官員,有前朝舊臣,有新進士官,好處與人道之間的磨合,常常讓馬慶豐感覺本身出錯到貪恐怕死。
杏林館的午宴,讓馬慶豐大喊幸哉。
曇花矜持,不事權貴,不媚歌頌,該開一朵,就隻開一朵。
上一次馬大人這麼歡暢,還是十年前,他養的曇花著花。
馬慶豐本想借動手指受傷,乾脆大病一場,藉此機遇告病回籍,做個清閒的員外郎,做不了好官,就造個世外桃源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