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未開芍藥怪春寒[第1頁/共3頁]

戲服女子轉過身來，滿頭珠翠下是一張盛飾豔抹的臉，眼角眉梢處勾畫出無窮風情。

蒼山固然被稱為山，但實在隻是一座小小的山丘，並不很高。許是因為有人居住的原因，山腳下另有一條通往山上芍藥居的青石階。

瀠洄跟著女子一起東張西望的來到芍藥居，暗紅的正門被無情的光陰磨出了班駁的陳跡，顯出一派頹唐之相。

“不必了。”薑蘅之道，隨即往香爐裡添了些沉香，好讓這屋子裡頭的黴味散去一些。

“女人莫怪，我們蜜斯除了愛花兒，便是愛曲兒。”青衣女子一麵解釋，一麵腳步不斷的往水榭中心走。

瀠洄抱著被子一步三轉頭，燭光搖擺不斷，薑蘅之的麵龐隱在暗影裡，叫人視之不清。

“蜜斯，”綠萼彷彿不忍見她這副模樣，微微彆過甚去，狠心道：“蜜斯，你忘了嗎？徐將軍......將軍他早就冇了啊！”

那女子固然形狀瘋顛，神態不清，卻有一行清淚從她眼角流過，精美的妝容被淚水暈成了班駁的花兒。

綠萼心疼不已，想要上去攙住女子，卻被女子一把推開，那女子癲狂大笑：“我當然恨他！沈漵他欺我瞞我辱我！我恨不得啃他的肉喝他的血！”

“我們能夠明日再來的。”

“……”被擋在門外的瀠洄難過了一會兒，便抱著被子去了中間的配房睡下了。

“曉得了。”薑蘅之還是冷冷酷淡。

“走吧。”薑蘅之道。

“你們是誰？”綠衣女子問道。

這芍藥居已經多年冇有人來了，本日俄然有人拜訪，怎叫人不心生警戒？

她拿出一張琴，雙手不自發在琴絃上撫了撫，看著自香爐裡升起的嫋嫋餘煙，目光悠遠沉寂，似在回想些甚麼。

“穀主……”瀠洄很想問穀主這是甚麼意義，但是薑蘅之卻回身拜彆了，彷彿從未說過那略嫌傷感之言普通。

“你胡說！”戲服女子瞪著眼睛，眼睛外暈的一圈紅影襯她更加妖豔非常，饒是活力也自有一段風騷在其間。

比及了那水榭，瀠洄才明白這歌聲究竟是從哪兒來。

“本來是您。”綠衣女子趕緊將人迎了出去：“蜜斯前些日子就說槐南穀有高朋要來，已經盼了好些天了。”

偌大的水榭隻餘下薑蘅之同瀠洄，另有那廊下垂掛的占風鐸伶仃作響。

“這麼多年，你可曾悔怨？”薑蘅之悄悄地看著神態不清的戲服女子，緩緩道：“他背棄了當日之言，攬著新歡，日日尋歡作樂，將你扔在這芍藥居不聞不問，你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