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五章 水滴銅龍晝漏長（三）[第2頁/共3頁]

“東宮要泛舟湖上。”王昭雪複了一遍，頓了頓又道：“並且不肯坐大船。”

王平一愣，暗道：這老貨公然不愧是摔打曆練出來的，真真是一語中的。田存善是徐應元門下的，比劉若愚矮了一輩。如果劉若愚到了東宮身邊，田存善肯乖乖服軟麼？中官也是官，是官就有宦海，宦海重資格，因為資格就是權益。

“見太子要殺人，誰還敢靠近？”王平嘲笑一聲：“田存善倒是會水，一個猛子紮下去，避開了那一擊。等他再暴露頭，卻見太子抓著木漿，曆數他賣主求財之罪。他這才曉得，太子早就看出他跟田氏勾勾搭搭，對東宮不忠了。”

“田存善？”劉若鄙意他這麼問，就曉得答案了，卻又眉頭一皺，道：“但不該該啊？田存善不能分開太子半步，當命那些侍衛去撿。”

“船上就一個田存善？”劉若愚心中卻道：太子倒是聰明，如果劃子，身邊隻要一個寺人跟著，他如果有個不測，那田存善也冇有逃生之望。

“恰是，太子真仁主。”王平嘖嘖歎道。

“劉公公不肯去，小奴豈不是辦差不力？”王平苦笑道：“公公是不曉得，現在這位東宮但是賢明之主，凡是辦事稍有些不順心，便少不得一番嗬叱。”

王平一個恍忽，麵前看到的像是身穿四爪蟒袍的提督寺人，而非衣衫襤褸的落魄老頭。他定了定神：“厥後，東宮要泛舟湖上……”

劉若愚微微點頭，等著王平再吐點乾貨出來。

“東宮甚肖陛下。”王平道。

“敢問公公，田存善是誰名下的？”劉若愚問道。

“是我侄兒，無妨。”劉若愚淡淡道。

劉若愚被王平道破隱情，卻也不羞，長歎一口氣道：“真人麵前不扯謊話，老夫固然放心閒適，但家裡老是要用飯餬口的。總盼著哪家宗府招人，好去謀個差事。王公公如果有動靜，也請照拂則個。”

“看劉公公說的！”王平抬聲道：“以劉公公當日與曹公公的炊火情，我們都盼著劉公公出來主持大局呢！”

“是，理該如此。”王平道：“但太子早就命令四周的船散開，又對田存善說：‘你若不下水去撿球，我便親身去。’嚇得田存善不得不除了衣冠鞋襪，跳進水裡，當時但是十月啊！那水冰冷冰冷的，誰能吃得住？”

“恰是，”王平道，“田存善很快就都招了，發誓對太子再不敢坦白。”

古往今來也不見有幾小我肯將這東西乖乖送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