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話 辭舊迎新[第2頁/共5頁]

甘寧持續保持沉默。

甘寧昂首望去——參天菩提，枝繁葉茂。陽光傾瀉下來，被樹枝與樹葉剪成亮光亮的小塊，混亂地撒到地上。

甘寧嘴角動了動，眼神遊到彆處，眉毛稍稍伸展一些。

蘇小四“噗撲哧”一聲笑了。“無所謂，”他舉起酒樽一飲而儘，“大哥，你就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大不了，改天早晨我再好好宴請你一回。”

“想甚麼呢？”甘寧瞥了蘇小四一眼，“那小傢夥年紀不大，武功了得。我本來想連他一塊兒成果了，到底冇下得了手。”

不問歸期，也不問存亡。

“你是說……劉表？”蘇小四恍然大悟。

“真是不堪一擊，出來看看吧，”甘寧笑道，長風捲起他紅色的盔纓，一綹一綹地掛在背上那張半月弓上，“敗了一陣又如何，阿誰操大刀的傢夥夠威風嗎？連我一箭都吃不消。”

不錯，沙沙姐你言中了。金龍他身上承載著的就是我幼年時的遊俠夢，現在既然他死了，那麼我的遊俠夢，就再也喚不返來。

“我幫他躲過一劫，他敢把我如何著？”甘寧的聲音裡稠濁著馬蹄聲，被風扯出去很遠很遠。

或許我的疇昔不堪入目，或許我留給這個天下的印象並不算好，但不管如何，逝者已矣，來者可追，人要學會向前看。

“自古豪傑出少年。你彆藐視這孫仲謀，他在江東招延漂亮，聘求名流。吳郡那些馳名的才子，像魯肅、諸葛瑾之倫，都已經成了他的來賓。”

實在甘寧清楚，以他本身的氣力，必定是冇法自成氣候的。投奔誰無所謂，隻求將來能有更廣漠的生長空間。如此看來，黃祖固然是劉表部下的將軍，但在他這裡起碼能做點事情，比在劉表處整天無所事事好很多。

“那你說。”蘇小四抿了一口酒，當真地望著甘寧的眼睛。這些無所事事日子裡他的竄改很大，彷彿一夜之間，蘇飛就再也不是當年阿誰懵懂天真的蘇小四了，而變成了一個詳確體貼、沉穩沉著的，男人。

江東？

甘寧心頭一震。

“你彆立點小功就這麼莽撞，”蘇小四拉下神采，故作諷刺道，“彆忘了，我們出來這一趟可冇有太守的令牌——喂，你不怕有埋伏？”

“……”

“沙沙姐，你也來了？”他敏捷地跳到岸上，額角上縱橫著淺淺的汗漬，幾縷金色的頭髮被黏在額頭上，臉上的笑容燦若陽光，“跟著我的，足足有八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