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清輝滿彆情[第1頁/共3頁]

趙秉文物我兩忘，深浸此中，待又練了一遍、吐氣收功時，忽發明天氣竟已擦黑，惶恐之下，回顧望向端坐的達摩，怯聲道：“大師，本日又晚了。”

半個時候過後，趙秉文垂垂開端縱橫開闔，衝、撞、隔、點、壓之間，一拳緊似一拳，愈練愈快，每拳收回，已模糊挾有呼呼之聲。

達摩淺笑道：“緣起緣滅。本日風雪已止，貧僧這便要西歸，臨行前再傳你伏魔棍法，能學多少，就看小施主的造化了。”

雖是夜間，但此時趙秉文內力大進，耳目所及，早已超越江湖普通妙手，又值白雪映月，故趙秉文行進涓滴不慢。

趙秉文抖擻精力，隨達摩貫出山洞。

隻見達摩信手將錫杖擲出，筆挺上天三寸，然後兩腿開立，頭端平，口微閉，含胸直腰，蓄腹鬆肩，滿身天然放鬆，呼吸深吐長納，氣味悠綿。轉眼雙拳迸出，其勢如虎，並一邊演練、一邊口傳要訣。達摩傳授趙秉文的恰是入門工夫羅漢拳，一招一式雖無花梢，但由達摩演練出來，倒是內力雄渾，剛猛無匹。

這日，趙秉文拾過柴，自樹上悄悄躍下，姿式雖顯僵拙，落地時動靜卻極小。趙秉文隻道本身幼年身輕，且地上積雪皚皚，也未過量高興，拍拍衣衿，自去拾取地上的枯枝。正待要返回山洞，卻被達摩叫住，道：“小施主身形愈發矯捷了。本日時候尚早，不若貧僧再教你些拳腳以健體強身，如何？”

趙秉文不答，冥思沉吟。達摩也不催促，獨自走向數丈開外的山腳下，探出右手在山石上一抹，碎石窸窣而落，再以食指為筆，在平整的石壁上寫著甚麼，寫完後從懷中取出個承擔，置於手旁石縫中，便縱身躍回趙秉文身邊。

趙秉文立時呆住，雙目泛紅，顫聲道：“大師要走了？”

趙秉文一怔，隨即大喜，不迭應好。

張誠道：“儘管做活。孫大人自有主張。”心下卻也是各式不解。

半盞茶的時候，達摩演練結束，收拳斂足，拾起錫杖，問道：“小施主可曾記好？”

不待趙秉文說話，孫長翎笑道：“小兄弟。我瞅著本日風雪更猛於昨日，隻恐你們找不到柴，哪想就拾回這般多。張誠，從速將柴接過來。”說罷，轉頭間掃了辛老鬼與老趙一眼。老趙本欲說話，被辛老鬼扯了扯後襟，使個眼色，又瞧了瞧陸黯，老趙會心，不再開口。

約一炷香，達摩輕歎道：“南北分立，眾生倒懸。煌煌震旦，一至於斯？”繼而緩聲道：“小施主，貧僧傳你的羅漢拳與韋陀掌可曾記熟？”趙秉文恭聲應道：“業已記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