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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然隻能撿著好處說，總不能還要讓夫報酬伯爺掛記。

不過數息，俞樺已斂了心神，寂然道：“部屬明白。”

先前杜仲是總兵，她需得留京為質，眼下杜仲不過是個六品的千戶，她如何就不能跟從了？

“如何不當？我去不得？”

易楚微淺笑著，扶了冬雪的手，漸漸地往瀚如院走。

魏嬤嬤道：“是俞管家讓人送來的，曹女人灶上活計能夠，針線活卻普通，也就能縫補綴補，裁衣服卻不可……我孃家是京都人，嫁到宣府三十多年了，現在家裡隻剩我一個，杜大人找我一是跟曹女人做個伴兒，二來教她幾句平常的京都話，免得出門語音不通，被人欺負。”

俞樺憋不住想笑，心底軟得像是紅梅樹上落著的浮雪，風一吹便似要化了。

比如，現在。

易楚趁機看清了曹女人的長相，皮膚不太白，帶著飯食跟不上的菜色，又因未曾保養過，有些粗糙，眉眼倒是周正，看人時雖是羞怯，卻坦開闊蕩的。

易楚卻俄然發了脾氣，將茶盅往桌子上一頓，怒道：“一個個的都說好，恨不得頓頓吃肉餐餐喝酒，閒了還四周跑馬，難不成都是欺我身在內宅不知事。”

“不消忙，我不渴。”易楚笑著搖點頭，曹女人卻不聽，剛強地去了。

又看到滿院子的木料……是個能刻苦的。

翠景園是個小院子，三間正房帶兩耳，曹女人住東屋，魏嬤嬤住西屋，正中這間就安插成平常起居待客的處所。

本意是要喝著茶水賞梅的，可他煮茶的姿勢實在過分賞心好看，看著就讓她錯不開眼。

“部屬會安排安妥。”俞樺簡短地承諾，與林槐一道辭職分開。

易楚笑一笑，就看到曹女人端了托盤來，倒是兩杯白水，和一碟饃饃。饃饃捏成燕子狀，用黑豆子嵌著當作眼睛，看上去非常風趣。

一身大紅的嗶嘰映托著她的臉頰愈發白淨，眉間帶著盈盈笑意。雖是懷胎六個多月，可她身姿還是窈窕，隻肚子不相稱地隆起，顯得腳步頭重腳輕般。

俞樺與林槐俱都大驚失容，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搖了點頭，很較著是不同意。

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就跟討不到糖吃的小孩子般。

俞樺聽出聲音裡的泣意偷偷抬眸，瞧見瑩白臉頰上泫然欲滴的珠淚，頓時呆了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