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話 冷夜[第2頁/共3頁]

葉冬葵將腦袋埋得更低：“冇說兩句話，便惹得我師父發了怒，順手撈起櫃頭的硯台就往我身上砸。我、我不該躲的，要不然我妹也不會……”

氣候又凍了兩分。

屋子裡靜的可駭，半點聲氣不聞，唯獨桌上蠟燭的光，冷不防微微動搖了一下。

葉冬葵彷彿是被那一聲驚雷給嚇傻了，呆立在原地半晌出聲不得，他身畔那小女童，卻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嗤拉――”

小小的農舍冇有院子，瞧著破敗不堪，風雨飄搖中彷彿隨時都會垮掉，從外邊兒看，壓根兒是不能住人的。

入了半夜，忽地下起大雨來。

馮郎中間裡打了個突，咕咚吞了一口唾沫，壯起膽量強撐道：“如何能夠，我明顯瞧過，已是個死人……這個阿誰，我看你們還是從速籌措後事的好……”

……

“喙，那趙老狗是個心狠的，真下得去手哇！”

榻上那小女人，竟然呼啦一聲，坐了起來。

這間屋，比內裡那間更加逼仄，桌上點了一根蠟燭，燒得隻剩下半截兒，燭淚淌了一桌，光芒卻微小，跳動著洇出一團小小的光圈。

少年聞言低了低頭：“我……本日去找我師父討人為……”

“嘶――”

那少年明顯很心急，掩了門，滿麵的雨水也來不及抹一抹，語無倫次乾脆些阿諛話，一麵將那姓馮的郎中往裡間扯。

榻上那女孩兒仍舊悄悄地躺在那邊，燭光攏出來的暗影投在她臉上，不知何故，使她整張臉看起來添了兩分詭譎，麵色慘白如紙，兩片花瓣唇倒是天然上翹，就彷彿……

半晌，那馮郎中驀地像是被針紮一樣跳起家，朝後連退三個大步，指著葉冬葵的臉破口痛罵起來。

但是，數九寒天，如何會打雷？

打更民氣下起了兩分獵奇，將半個身子探了出去，待要瞧個清楚，那腳步聲已到了近前，倒是兩小我，一腳踩進離他不遠的水坑裡，掀起漫天水霧，撲熄了他手中那盞清冷冷的燈籠。

打更人被堵在半道上，隻得臨時貓腰躲在狹小的房簷下，捏起腰間空蕩蕩的酒葫蘆晃了兩晃，咂咂嘴，歎了一口氣。

進了門，也不過一裡一外兩間房罷了，狹小得緊，胡亂堆些箱籠雜物，如果身材略微胖大些，隻怕在裡頭打個轉也困難。

月霞村這地界，向來一入了夜外頭便少有人走動，特彆這會子已是後半夜了，又落著大雨，會是甚麼人跑得這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