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劫數難逃[第2頁/共5頁]

聽此人麵螺竟直呼他名諱，楚曦更是毛骨悚然。他曾聽聞此人麵螺乃是海中最陳腐的生靈，能未卜先知，凡是它的預言，無一不該驗，不聽奉勸者了局常常懊悔莫及，且世上之事，上到天界下及鬼域，它都無所不知無所不曉，可謂萬事通，亦能看破人的宿世此生，故而在海中能引領迷途的亡靈往生。

可他如何曉得他會來冥市？

灼得他眼睛一瞬都劇痛起來，幾欲墮淚。

楚曦：“哦？”

這奧秘人不是想傷彆性命，目標到底安在？

――嗬，可不就是謫仙降世？

冥市就是海邊的奧妙集市，隻在深夜出來。數十條船一艘連著一艘，泊在充滿暗礁的水域。船上不點燈，隻靠漲潮時呈現的磷蝦群照明，遠遠瞧去藍幽幽的一片，像墳場上的鬼火，故曰冥市。

“昆鵬！你給我……停止！”楚曦被纏得眼冒金星，都快喘不上氣了。這小祖宗活像株蔓藤要在他身上紮根了，昆鵬這小子爆脾氣，一個勁的逼它，這倆活寶是要整死他才罷休嗎？

鱗鱗光點自火光裡閃現出來，勾出一道魚尾，鮮血淋漓，鱗片殘破得隻餘七七八八，慘不忍睹。魚尾以上連接著的女人身軀，更是瘦骨嶙峋，一團雜草似的亂髮間，暴露一對烏黑的孔洞。

“鮫人的鱗，可比金葉子值錢。”那販鮫人笑著從鮫女尾上拔起一枚鱗片，引得她又渾身一顫。楚曦的船驀地一晃，一道水痕朝那劈麵的船襲去，迅雷不及掩耳間，販鮫人已被拖下船去，但聽一聲慘叫，一個血淋淋的頭顱便被拋到了船上，雙目還圓睜著。

四下一陣驚呼，有人大喊：“鮫人！鮫人！”

這驚駭乃至激起了他捕食的打動，他的脊骨曲折起來，流線狀的背肌繃得死緊，像一張蓄勢待發的弓弦，尖牙利爪隨時能策動致命的攻擊。如果此人把他推開，他就撕碎他，吞到肚子裡去。

小鮫嗷了一聲。

失神間，魚尾也鬆了一鬆，滑回了水裡才如夢初醒。

“公子曦，你射中有劫啊。”

男人也是這般臥著，雙目緊闔，髮絲狼藉，胸口一個可怖的洞穴汩汩冒血，將它滿身高低染得一片鮮紅，獨一張臉慘白得可駭。

小鮫點了點頭。

如果不明本相的路人撞見，準會覺得是海裡的亡靈返來集會，嚇個半死。

楚曦抬高聲音：“這麼多，不止一尺了，如何說也值萬金。我不要元寶，要金葉子。”

昆鵬：“……”

……

楚曦從袖間取出一團鮫綃，一比之下，他才發覺這小鮫吐出來的鮫綃光芒如此之好，瞬息便令那販鮫人手裡的黯然失容，如麻布趕上了絲綢。那販鮫人自是雙眼發亮，嘖嘖稱奇，雙手探了過來。聽聲音，他已是上了春秋，一雙手卻瑩白如玉，想來是因常常洗濯鮫綃的原因。這一摸，他便愛不釋手了：“這鮫綃，如何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