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鮫人之餌[第2頁/共3頁]

似聽懂楚曦的話語，懷中哭聲戛然停止，腳踝被滑溜溜的魚尾捲住，他垂眸看去，小鮫抬開端來，眨了眨眼，淚光盈盈地看著他，真像隻討食的小奶貓。如此神態，如何讓他不心生垂憐？

“時候到了！”

它這一哭，他頓時有些無措，進退不得，見它那墨藍的魚尾在船上甩來甩去，似在砧板上苦苦掙紮，很有點不幸。楚曦心想，不知是不是因楚曦這一身雌鮫氣味，讓他將本身當作了鮫母？

楚曦攥緊拳頭，望向水麵中本身慘白的麵龐。

一隻白森森的手爪搭在了船沿，五指尖尖，好像厲鬼。

———————————————————

那人影頃刻便消逝不見了，一道水痕卻剖開波浪朝他敏捷襲來！

一個動機雷霆般在腦中炸響。

這般悲慘的死去，卻怕是連一滴陳跡也不會在那畫捲上留下。

楚曦抓著匕首，高舉動手，竟刺不下去了，眼睜睜地看著那幼鮫爬了上來。他退了一步，卻被它抱住了腿。他盯著它，見它仰開端，張了張嘴，耳根兩側的小腮一顫，收回“哇”地一聲哭音。

幸虧那尋食的惡鮫似也顧忌他的利器，繞船遊了幾圈，便潛入水中遠去了。

一雙琉璃般剔透的藍眸望著楚曦，閃閃動爍，除了那對半透明的翼狀尖耳，這鮫人看上去竟像個隻要十二三歲擺佈的小孩，隻是少有人類孩童具有如此絕世的仙顏，一眼看去，雖不辨雌雄，卻明麗絕倫，遠超王宮中那些名動天下的美人。

楚曦以袖護麵，隻聽身下那小鮫連連尖叫，尖指甲勾進皮肉，他吃疼將它一踹，頓覺一股大力襲來，幾乎將他拖倒！

他憐憫之心一動，舉匕朝那對利爪狠狠斬去！

鮫人浮下水麵時，海水漲潮，天現異象，燦豔至極，好像天女散花，鳳凰涅槃。古往今來，帝王皆巴望長生不老，當今渤國國主也不例外，一心奔赴極樂天下，便命他在宮殿牆上繪下此景。

楚曦一下子愣住了。

“嘩啦”，一聲水聲自近處響起，船身猛地向後一傾。

小鮫不哭了，抽泣兩聲，睜大眼睛等著他下一句。

“曦兒……曦兒？”

他浸泡在由雌鮫屍身製成的藥液整整四十九日，血液的氣味聞起來就像一條荏弱的雌鮫，是成年雄鮫最愛好的食品，他將被撕成碎片，屍骨沉於海底。

不幸啊不幸，貴為王室血脈，公子的命如何這般慘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