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府[第1頁/共3頁]

看著阿素神思恍忽，李大總管隻當她是餓壞了，便往她手心塞了個有些涼了的白麪饅頭，阿素身子一顫，方纔回過了神來。嗅著久違的食品暗香，阿素腹中的饞蟲又禁不住開端蠢蠢欲動，拿起悄悄咬上一口，雖是又冷又硬，此時現在卻比過了任何的甘旨珍羞。

貼著笑容，張媽媽福了福身子，伸手摘下女孩發間的乾草，接過銀子喜不自勝地數了起來，眼底的笑意垂垂加深，感受心臟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不得不說，這可真是一樁可貴的好買賣，這細眉細眼的小丫頭也忒是爭氣，看來大兒子阿虎進學的銀子也算是有下落了！

街道邊，一群麵黃肌瘦的小丫頭站成一排，頭頂插了乾草，身上穿戴陳舊的粗布短衣。天高低著雪，朔風殘虐，小丫頭們一個個卻站得筆挺，隻是小臉被凍得有些發紫，而一根根手指則跟胡蘿蔔般的又腫又粗。

“是，阿素拜見桂嬤嬤。”阿素再度抬手，對著桂嬤嬤恭敬地福了福身子，不經意間，暴露小臂上一點梨花狀的月紅色紋身，桂嬤嬤不由微微有幾分錯愕。

“多謝接待。”用罷饅頭，阿素低眉點頭，對著李大總管當真地福了福身子，彷彿一個知書達理的小大人普通。

“喲，這位爺但是稀客啊，怎的，司徒大將軍家裡又缺丫環了？”

狼吞虎嚥一番，阿素將手中的饅頭啃了個精光，又意猶未儘地舔了舔唇舌畔的殘渣，孱羸的身子上方纔感到了一絲力量，麵色也紅潤了很多。李大總管饒是見過無數的人牙子，遴選過無數的丫環仆人，看到她也不由唏噓――這孩子該是有多餓啊……

固然身形柔弱，衣衫襤褸，蓬頭垢麵，但女孩眼底卻似含了一汪清泉，明晃晃摻不得半點的雜質，李大總管無端想起了本身年幼早夭的女兒，心中愈發的五味陳雜。似是不肯再多想，見管束嬤嬤來了，李大總管交代幾句便彆過甚快步分開，不經意間拭去了眼角一滴晶瑩的水光。

“你就是阿素？”老嬤嬤可冇有這麼好說話，雙手叉腰，一番語氣居高臨下。

還記得，那是一個隆冬，家中的商船即將泊岸，上麵滿載著糧食與絲綢，另有一袋又一袋高貴的礦石。隻要貨色一到，入戶的又是上萬兩的銀子，到時候他們孫家又能夠大大地賺上一把，乃至在全部大嶽打上個清脆的招牌。

“就她了！”又遊移了半晌，男人終究下定了決計，從懷中拿出一小袋白花花的碎銀子，塞入了婦人的手中，“張媽媽，這些錢你就固然收下吧，不消找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