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同羅妤[第2頁/共11頁]

他不過閒散而坐，一手垂於膝頭，一手搭在唇上，眉舒目深，情溫而暖，看得好久讚道：“你明天可真標緻。”

張君昂首望瞭望天，確是初春，卻無細雨，天光流清曠宇無雲，是個豔陽高照的大好氣候。排闥進了屋子，如玉並不在平常置畫案的位置。

一起快馬回府，天賦不過大亮。現在還是初春，張君脫了罩在外的官服，仍還穿戴那襲青衫，一起自夕迴廊長進了竹外軒，鳥語花香翠竹森森，他才進院門便聽得屋中如玉在哼著甚麼曲子。

張君在那櫃子前直楞楞的站著，站得好久，忽而便聽側室中如玉喊道：“丫丫！”

如玉是從西華門入的宮，步行顛末垂拱殿，和與之相隔的天子寢宮福寧殿。端妃既侍疾不歸，天子該當還在病中。而後苑間隔景明殿都另有許長遠的間隔，決然傳不到福寧殿去。

前朝政事堂。當朝宰執薑順、瑞王趙蕩，太子趙宣等人都在，世人當堂議事，翹首以盼著兩位翰林學士。

歸元帝扶上端妃的手，進了晏春閣。鳳凰於飛映著三春豔陽，白玉鋪成的棧橋遠通向水的此岸，那此岸漫天紅粉蒸蔚，男歌者的聲音才落，一聲白練之音漸起，三十年前，每逢春日，同羅妤便要在這漫天櫻粉陣下為他輕歌。

這是同羅妤當年住過的館閣，她死二十五年，歸元帝也未曾命令封館，舊時仆婢仍還住著，自已常常春至，也總要入館散心，賞櫻，遙思故交。

出宮門走不很多遠，他便見那王婆與秋迎兩個在路邊站著，馬車簾子輕垂，明顯如玉一向在宮外等他。

如玉站了起來，退到和悅身邊，餘光暗揣歸元帝的神采。到了現在，如玉才忖過來，皇家冇有天真女兒，小和悅設了一局，果然東窗事發，也隻能等個剮，她死，張君得陪著，張君死，她也不成能獨善其身。

他兩隻丹漆似的眸子，仍還打量著如玉。實際上他並無大哥張震那樣的野心，若不為趙蕩對於如玉的誌在必得，他隻須翰林書畫院的一份閒差，領些薄俸，等將來分了家，養幾個孩子，與如玉一起守著個小家過日子就足矣。

張君略站了半晌，喚過那王婆，遞給她一塊腰牌道：“煩請去趟瑞王府，將此物交予瑞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