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巧遇[第1頁/共14頁]

本來明天張君休沐，成果眼看午餐的工夫，又被傳進宮去了。吃罷午餐無事，如玉又向來不喜晝寢，遂先到周昭院裡去閒話了半晌，親身看著她睡下了，又回房換了件輕涼的紗襖並襦裙，帶著那瘦猴兒似的小丫丫與許媽，打了把油紙傘，三人一起出東門，要去逛一逛。

再回竹外軒，隔簾見如玉睡的香沉，張君回身進了後院。

這確切是有的事情，周昭當年寫太小詩一首，豆蔻韶華小嬌娥閨閣內無病嗟歎的苦歎，和著《楚辭》山鬼一文發了點牢騷，但張君是個直性的傻孩子，果然覺得周昭夜怕山鬼不能眠，恰他又在五莊觀學得一身好輕功，因而學著門神秦叔寶一樣，打瓦麵長鐧一幅，每夜竄到周府，守在周昭閨閣窗下，企圖要替她趕走山鬼，叫她能好生安眠一夜。

不一會兒周昭挺著肚子，與蔡香晚兩個前後腳也來了。三個兒媳婦順次排於廊下，天賦透亮，晨光泛白，屋簷上兩隻畫眉嘰喳個不斷，丫頭們水出水進，亦是繁忙個不斷。

區氏與薑大師並扈媽媽三個計議已定，早在翹角條屏前的圈椅上坐定，見張登出去，不過抬抬眉眼。鄧姨娘端茶來敬，她回身去接丫頭手中的茶，低眉呷了一氣，穩穩擱在八仙桌上：“你入府也有二十多年，我統共喝過一回你敬的茶，上吐下泄了三天。這一回難不成是兒子要尚宮公主，你嫌我這個主母礙事，乾脆要一杯茶毒死我？”

夫子是因為弟子對勁，才情願帶他們到本身府中親教親授，誰知近水樓頭，張君竟然夜竄夫子家女兒的香閨，想要偷香竊玉。

張君再捧出張宣紙來，恭恭敬敬放到如錦頭頂的托盤上，借她之手遞給父親張登，說道：“這是當日父親身兒子房裡發明的，沾著砒霜沫子的宣紙，本年的檀皮稻草生宣，出自墨香齋。兒子上一回進父親的書房，案頭擺著一刀，恰就是這檀皮稻草生宣。”

書店按例是個買賣最冷的處所，何況傍晚，選完書出來，如玉憶起還曾碰到過兩回的阿誰趙夫子，暗道上兩回無事都巧遇著了他，這一回正想替安康問問入書院的事兒，倒是碰不著了。回身進了隔壁墨香齋，買文房四寶的店麵，與書店一樣也是個平靜地點。

張登看不過眼，當著三個兒媳婦的麵不好飭斥區氏，聲音卻已有些硬：“差未幾就行了。她都敬茶了，你還想怎的？”

門臉如許大的店裡頭，墨有出處，紙也有出處，不但有出處，還分年份，分這一年那產地的氣候，樹木的長成等，這也是經商加價的訣竅。有兩個年青舉子正站在門口櫃檯上會商宣紙，聊的恰就是這些。彷彿熟知了這些，不必讀萬卷書，就能下筆有神助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