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功課[第2頁/共7頁]

大朝晨的，隔壁府兩個女人，並這府中一個庶女，遵著薑大師的端方，手不搖肩不晃，木木呆呆進了埋頭齋，論臉上的活泛，身後的丫頭們都比她們更好。但大師閨秀就是如此，行不能轉頭，語不能掀唇，坐不敢動膝，站不能擺裙，木雕菩薩一樣，纔是貞靜好相。

“陪著我，不準走，那邊都不準去！”張君盯著如玉的眼睛，問道：“行不可？”

他拉開床頂櫃上的抽屜，一張張將她在西京時所置的路引、戶籍，並寫著身份來源的一紙紙文書攤開在床上，頎長而白的紙一頁頁拂過，抬眉，眸顫如獵人部下哀鳴乞生的幼鹿：“你早替本身置好這些東西，便是想著萬一我休棄你，要本身謀條活路。可我寧死都不棄你，你如何能先棄我而去？”

張君感覺本身的確要瘋掉。那怕當時策馬而回秦州，要接她回都城時，他對她也冇有像現在如許深的迷戀與執念。他帶她入這府第，來時本為破解本身的危局，為阻公主下嫁，為了她那狹促的急智，或能對於區氏的刻戾。

她向來就不是那麼心甘甘心能守人擺佈的無知婦人，遇事看的長遠，也從不肯多吃一絲一毫的虧。能在這府中連連做小伏低二三天，也滿是為了他。

他披了件單袍，問道：“這半夜半夜的，莫非二哥是摸錯了院子？”

張誠昨夜飲了些酒，半夜渴醒，纔要喚在外間陪睡的丫頭替本身倒盞水出去，睜眼卻見床頭立著小我影。他躍身而起，去摘牆上的佩劍，卻發明佩劍早已不知去了那邊。

“我說過，我曉得！”張君厲聲打斷！

“功課被狗吃了？”薑大師聲音裡含著木頭渣子，鋒利而又峻厲：“二少奶奶，從我手裡調教出來的閨秀，冇有上千也得成百，用如許的藉口偷奸耍滑，你倒是頭一個。”

張誠忽而憶起甚麼，撲疇昔就要搶案上那件東西。那恰是如玉在西京時隨時替代的那件肚兜，張君與她一起從秦州到西京，夜夜在一起，彼時銀錢不濟未置新衣，每夜都是牙叨嘴咬，他對那肚兜熟諳非常。

若這平生中未曾走一趟陳家村，若未曾碰到她，未曾跟在她身後像隻小狗一樣巴巴的討吃討喝，討草紙討浴缶，那怕父母冷眼，那怕連家中的狗都嫌棄他的存在，張君仍還能將如許的日子持續過下去。

如玉悶著，概因她並不曉得張君究竟曉得多少，可他連番幾次，都不肯聽她把話說完。

如玉進屋見過禮，悄悄掃過全場，便見蔡香晚與薑大師互換個會心的眼神。薑大師考教過幾位女人昨日的功課，便來問如玉：“昨日，我命二少奶奶做的功課，‘女子之事父母也孝，故忠可移於舅故’那一篇可曾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