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元寶[第3頁/共7頁]

鄉間人倒抽了口寒氣道：“畫是好畫，隻是太貴了些。”

豆漿娘子抬高了聲兒道：“現在最講孝道禮節，我那婆婆又是個刁鑽的，稍有氣兒不順，便吵嚷著要到西京府去告我個不孝，要叫衙役們拉我去打板子，我如何敢在她麵前硬氣？”

這請與接，普通隻能用在神佛身上。如玉聽這胖壯婦人言辭用的壯莊，又看她腹部矗立，也知她必是有身了，一心想要生個胖壯小子，纔會有此一說。她趕緊將畫兒取下來，雙手奉給那婦人，隨口補了一句道：“夫人這胎必然有兩個胖小子在肚子裡，才氣有緣遇見我這幅畫兒！”

次日一早，如玉出門才擺好的攤兒正在給幾幅畫上色，忽而聞到一股濃濃的紅棗豆香味兒，轉頭一看，竟是昨日那豆漿娘子，捧著一盞熱熱的豆漿來了。她笑著將一杯熱豆漿放到如玉的小桌兒上，坐了問道：“昨兒我那封信，先生可寄出去了否？”

她為擺攤不受地痞惡棍臊皮，此時將頭髮高高束起戴個平頭巾，老太太們好亂來，隻當她是個流浪墨客，又聽她言辭綿軟，就算不寫信，也愛到她的攤前坐坐。

“大俠，求你再莫要辱我了，你還是一刀殺了我吧。”如玉忍不住吞著淚說道。

如玉耐煩解釋道：“老柏，您瞧這畫布，不是淺顯的宣紙，而是用膠與明礬等物礬過的絹，絹這東西本就價高，顏料亦需求費錢買來，以是這畫兒貴在材質上。若您嫌貴，能夠瞧瞧這幾幅水墨，還是裱好的，一幅也才隻賣三百文錢。”

……

此人調轉匕首，幾近勒進如玉脖子的肉裡，嘲笑道：“小娘子，你瞧你這白膚細麵，彈嫩的乳脂一樣，它可經不起我這鋒刃悄悄一劃。你說了？”

如玉叫一柄短刀抵著，點頭道：“你怕是想差了，我連你是誰都不曉得，如何能夠有你的信！”

販子小民與進城的鄉民們，大多還是喜好直白而又刺眼的黃白之物。

如玉昂首見是個賊眉鼠眼，細腰孤苦的傢夥帶著幾個地痞地痞，也知隻怕他是這裡的地痞，點頭道：“冇有！”

如玉揹著筆桿兒指著紙上的字兒，一字一頓念給這婦人聽。特彆到了‘兒媳一人磨豆賣漿……’這一段時，更是仔細心細讀了兩遍。

豆漿娘子垂垂又苦了臉：“提及我家相公，還是因為家裡整日起事非才遠走的洞庭湖，也不知他見了信，曉得我的苦，可會迴轉，可會返來！”

餘剝皮看如玉又誠篤，又不幸，氣的一攥五指道：“那就明天，帶明天的三十文，生明天的利錢，統共八十文，你可不要健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