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元寶[第1頁/共7頁]

豆漿娘子猛得收了眼淚，問如玉道：“你在此做買賣，可跟餘剝皮報備過冇有？”

豆漿娘子點頭道：“隻識得幾個數字，略會算點兒賬，字卻識不很多少！”

自古婆媳是仇家。如玉撿起那半隻饅頭才嚼的幾口，便見打西邊過來個神采蕉萃，渾身豆汁點子頭髮龐雜的婦人。她一臉憤懣，走過來一把撕住如玉嘶聲問道：“方纔我婆婆但是到你這裡來，請你寫信給我家相公，說我偷漢，要他返來休了我？”

豆漿娘子這話天然是美意。但如玉內心卻也有了一番計算，暗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我這買賣若要悠長做下去，隻怕還得靠這餘娘子才行。

豆漿娘子抬高了聲兒道：“現在最講孝道禮節，我那婆婆又是個刁鑽的，稍有氣兒不順，便吵嚷著要到西京府去告我個不孝，要叫衙役們拉我去打板子，我如何敢在她麵前硬氣？”

如玉欣喜道：“必然會返來的，隻是今後在婆婆麵前，你也要聰明些，該表示的時候表示，該嘴甜的時候嘴甜，但不該服軟的時候，也毫不能服軟。你掙銀子供她吃喝，你怕甚麼？”

豆漿娘子道：“這餘剝皮是我們西京府尹家寵妾餘姨孃的弟弟，在這城裡專吃個東大街與西市，任誰在這兩處做買賣，一天都要給他三十文錢做庇護費，若你不給，隻怕這買賣做不得悠長。”

天下婦人們的苦可不就是如此。如玉既做男人打扮，便不好去拍撫她，正籌辦再欣喜兩句，忽而就聽遠處一人怪笑道：“在爺爺我的地盤兒上發財也不報備，這不男不女的東西甚麼來路？”

那胖壯婦人白了小丫頭一眼，罵道：“甚麼都是以搶的？兒子也是能搶的？能搶你咋不替我搶一個來？”

一個婦人扛家創業，夜夜磨豆漿到半夜還能偷漢，那體力可真是夠好。如玉再看這老太太渾身打扮的利利索索，頭髮梳的明敞亮亮，一雙三角眼儘是戾氣，渾身高低潔淨的水滴兒都冇有一滴，全然不像是磨豆腐人家的婆婆。她一眼疇昔心中已有計議，又和緩著問了幾句家裡孩子可好，老太太身上可有疾病需求吃藥等話兒，洋洋灑灑書得信一封，將她所問來的瑣事事無大小寫了上去，等寫到兒媳偷人那一項時倒是筆鋒一轉，寫道：兒媳一人磨豆賣漿，起早貪黑極其辛苦，薄肩帶著兩個孩子已是不易，若我兒已掙得家業，還望早早返來，與兒媳共過完竣日子纔是。

如玉昂首見是個賊眉鼠眼，細腰孤苦的傢夥帶著幾個地痞地痞，也知隻怕他是這裡的地痞，點頭道：“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