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雲台[第1頁/共7頁]

嘗過她的滋味，天下再美的女人，於他來講也不過是姑息。

趙鈺氣的咬牙，刀花一轉指上張君的鼻子：“張欽澤你給我等著，總有一日，我要抓了契丹公主，當著你的麵剝光了她，叫你個傻小子學一學，如何做個男人！”

“人死如燈滅，陛下曾經的承諾，全都忘了麼？”她至死都未曾學會溜利的漢話，仍還是生硬的口音。歸元帝一個仰倒，太子上前去扶，卻叫他伸手擋開。

歸元帝隻聽到賀蘭山三字，便站了起來。時隔三十年的歌聲，便是本日般的美好。人漸老，更思故交。他胸口滯著滿滿的相思，起家走到雕欄處，相隔一丈遠平空而起的雲台上鋪著新綠色的毯子，前麵飾著一幅龐大的工筆，是巍峨聳峙一座雪山。

趙鈺狠拍文泛之一把，將他搡走，站到了張君身邊，聲音陰惻惻讚道：“公主的嗓音，委實美好之極，本王府中歌姬，無一能出其右者。待西遼使臣走後，本王得把公主接入府中，黃金為縷，白玉飾腰，也替她搭座雲台，整日隻教她為本王一人唱。”

張君帶了幾樣炸過的酥點，熱騰騰的油卷子，糟脯與白粥，兩人一起冷靜用罷，他還得出城，她也得爬到那雲台上的夾層中去，公首要著衣而舞，她也得再唱上一整天。

隔著麵紗，他看不清那女子的麵貌，但身形與同羅妤類似非常。歸元帝伸手拍到本身胸口，三十年前的舊事和本日相堆疊，那才十五歲的女人，卸下她隻能在丈夫麵前卸的麵紗，低眉含笑著向他伸脫手的模樣，彷彿就在麵前。

次日一朝晨，如玉猶還在夢中，一隻緊實的臂膀靠了過來，清而正的香味，她於迷夢中蹭上那隻手臂，蜷於張君懷中，鼻頭在他衣袖上輕蹭著，恍忽間覺得仍還在竹外軒，問道：“為何你還這不去上朝？”

他從父王母妃眼中的天之寵兒，變成了宮闈當中無民氣疼，四周亂竄的蠻人孩子。趙鈺舞槍弄棒便是豪傑出少年，有平疆定業之誌。他若舞槍弄棒，便是狼子野心，是蠻夷之態不成教養。

劈麵的男歌者悠悠唱了起來，如玉陪二妮練過量回，跳舞姿式熟的不能再熟。隻待男歌者的聲音一停，她便合聲而起，唱了起來。

他曾承諾罷後宮，廢選妃，立她為後，立她的兒子為儲君。那雲台上的女子忽而一個扭轉，隻留個背影，接著卻漸漸劈開雙腿，後仰著身子來看他，兩隻工緻變幻的手在麵前不斷變幻出一朵蓮，引他想起三十年前阿誰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