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裡正[第2頁/共4頁]

村莊裡彆家的男人們都要上地下田，照看不住自家媳婦兒，你家你老孃不能出門，算是個照顧，安康你要替你哥哥安實照看好你嫂子，莫讓她叫那邊正大人勾了去，做出好事來。”

如玉一邊聽著，一邊趁著自梁上往下摘乾茄子的工夫，緩緩將一塊防老鼠的板子用腳挪到東屋門外，接著便悄悄咳了一聲，大聲問陳安康：“安康，早晨嫂子替你蒸個薑蒜茄子，可好？”

下午，如玉趴在自家山窖最深處的通風口上，一隻耳朵乍乍著聽外頭與之齊平的窗子裡一男一女說話的聲兒，一邊剝著蒜瓣兒。

她將剝好的，白嫩嫩的蒜瓣兒整整齊齊碼在一隻半尺寬，略略收口兒的白胎淺甕內。

安康雖纔不過十二歲，現在也算這家獨一的男丁，他指著張君道：“嫂子，這是我們村裡新來的裡正，今後，陳大哥就不當裡正，他要高升到鎮上去巡街了。”

如玉尾跟著這兩小我，並不是想捉他們的奸或者非要聽個他們如何成事。而是大伯陳傳才從渭河縣返來，若如玉要再嫁，同房的家長說的話會比族中更管用。她曉得陳傳與魏氏偷情時愛說些私話兒，此時便是想聽個他對她再嫁的態度。但既這兩人入了巷，她也就不肯再聽。

內裡那鬥室子裡正細聲笑個不斷的，是二伯孃魏氏。魏氏此時正在那屋子與她大伯陳傳兩個悄聲言語著。

如玉心中一聲咯蹬，暗道這清清俊俊的小裡正怎的竟到我家來了？

裡正雖也算個官兒，倒是個連九品都算不上的官兒尾巴。一年四時要催稅，要替鄉民補救官司，若碰到那難纏些的，被突破頭也是常有的事兒。如玉記得陳寶兒任裡正的時候，縣裡可冇有替他配過甚麼主子。便是俸祿也少的不幸。一年到頭不過幾石糧食，月俸也不過些肥皂、劣綢並筆墨紙硯等，偶爾有，偶爾還冇有。

但明天自她一進門，便感覺有些不對。

她撲掉膝上的蒜皮兒，抱著白胎淺口甕一起進山窖，繞過成堆的蘿蔔、大蔥、生薑與串蒜等物，一起推半人高的小門兒，貓腰出了山窖，沿一條小徑往下，躍過一條穿村而過的小溪，不到一射之地，便是自家的院子。

如玉不過一個村落小孀婦兒，叫這一身白衣麵白如玉的確天人下凡般姣美的官人相襯著，又不時想起淩晨在麥場上她手觸到他腰上時那手中的觸感，和本身被吊捆在鞦韆架上時的狼狽，更加感覺本身形穢，聽他不肯吃本身的飯，遂下了台階對他行了一禮道：“既是如此，裡正大人就請等著，奴家要去做晚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