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第1頁/共4頁]

米紅色的雲錦料子，翠綠碧綠的竹葉，頂端開口處束著石青色的纓絡。因為楊萱用心藏拙，扇子套的針腳並不精密，竹葉的配色也貧乏層次，可看上去卻有幾分老練的拙樸。

楊萱隻得應好。

楊萱懷著孩子守寡，趁便給爹孃守孝。

楊芷誇獎道：“萱萱的針線真是長進了，繡得比我強多了。”

公然！

李顯家的就是楊萱的奶孃，本年還不到三十，因楊萱不肯每天讓奶孃跟著，眼下她就管著家裡人的四時衣裳，倒也未曾閒著。

楊修文馴良地掃一眼楊芷，笑道：“嚴苛地說，也不能算是弟子，他是阿桐的同窗，在書院裡另有師長。我隻是略加指導罷了……他姓夏，名懷寧，本籍山東，比你們兩人年紀都大，今後如果遇見要稱他一聲師兄。”

楊桐道：“那幾隻涼團口味極好，隻是我母切身子不便利，不太吃內裡的東西，不必破鈔。”

先前委身於他是迫不得已，是為了留個後，現在她有了瑞哥兒，再無能夠行那種輕易之事。

洞房那夜便是開端。

靈均便是屈原，先古馳名的文士，脾氣高潔才調橫溢。曆朝曆代的才子學士多以空穀幽蘭自比，喜幸虧衣衿處飾以蘭草。

楊萱調侃道：“療屙炎帝與書功，紉佩楚臣空成心。靈均先生紉秋蘭覺得佩，小叔是以靈均先生自比？”

既然夏懷寧跟楊修文有了師徒名分，今後他必定會在竹韻軒出入。

回門時，楊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給辛氏聽。

夏懷寧又問：“前次買歸去的涼團，師母跟兩位師妹可喜好？先生說後天休沐，要帶我進內宅拜見師母，我想再買些點心帶著，不知師母喜好甚麼口味？”

楊萱呆若木雞。

楊桐放學返來拿到扇子套愛不釋手，立即將摺扇裝出來，彆在腰間，“這下便利多了，今後我每天帶著。”

夏懷寧怔住，趕緊鬆開手，吃緊隧道：“萱娘，對不住，我是一時打動，並非成心冒昧……你彆哭，我今後再不這般待你。”

她不想再與夏懷寧有乾係，半點都不想，可又冇有來由禁止楊修文收弟子，隻能儘量避開夏懷寧，少往外院跑。

楊萱信賴地點點頭。

夏懷寧隻不過讀了三五年書，連童生試都冇考，有甚麼臉麵往身上繡蘭草？

科考舉仕如同大浪淘沙，談何輕易，就憑夏懷寧那點學問還大言不慚地說考舉人？

兩人對夏懷寧福了福，號召聲，“師兄。”

過得七八日，楊萱磨磨蹭蹭地終究將扇子套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