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錢嬤嬤篇（五）[第2頁/共5頁]

老太太聽著聽著，俄然哈哈大笑不止，那笑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

她那裡錯了？

……

我的一顆心啊，幽幽蕩蕩的，也不知魂歸那邊！

夢裡蜜斯輕巧的跑到我身邊，搖了搖我的竹塌，輕聲喚道：“嬤嬤，嬤嬤！”

另有比這更灼心灼肺的怨嗎？

我靠近了，悄悄替她擦去眼角傾出的淚水，悄悄的喚了一聲：“老太太！”

四蜜斯揹著蜜斯接辦翠玉軒，揹著蜜斯找到那母子倆，我也不恨。老太爺親養的孫女，手把手的教誨，心天然向著他。

“嬤嬤，你嘴裡嘀嘀咕咕在說些甚麼呢？藥冷了，該喝藥了！我扶你起來。”阿鬆甩了條大辮子，走到我床前。

老太爺抬開端，輕柔的看著我，定定的一句話也不說。手上高高舉著的，還是是那隻做工精美的兔子燈。

蔣府有四個女人，除了那孩子從冇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其他三個，都是我看著長大的。

……

我像她如許年青的時候，可不敢如許說話，當時候侯府端方大，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都會有人在背後指指導點。

能怨誰？

“可不是做夢了，我都聞聲你說夢話了！”阿鬆吹了吹藥，送到我嘴邊。

怨誰？

每年腐敗，忌辰，我總會跟著府裡世人，一道往祖墳去拜祭。等我老得走不動了，我就冇有再去過。

我一邊替蜜斯一縷縷的把頭髮梳好，一邊在她耳邊嘀咕著。

我悄悄的歎了口氣，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做夢？”

她被人攙扶著，一字一句的逼問老太太，問這些年，老太太可有把她當作親孫女對待？

恰是如許的一番話，才讓我頭一回清楚的熟諳到，本來在我眼裡楚楚不幸的老太太，在旁人的眼裡，就是拿著尖刀的劊子手，動輒便能取人道命。

而安南侯府，不但斷送了蔣，徐兩家，也斷送了姑爺這平生的安然喜樂。

侯府？我如何又想起了之前的事。

我很想走到老太爺墳前，問一問他，老太太她如許喜好你，喜好你了一輩子，她想跟你好好的過日子，為甚麼到頭來，你還要如許對她？

我又問他，蜜斯也情願為你做任何事，不嫌累！

我老了，目炫了，牙掉了，老得已經好久冇有瞥見過夏季的太陽了。

老太爺那樣對待老太太，我向來冇有恨過他。恰是因為當初的那一滴淚，我曉得老太爺這輩子，活得也苦。

以是，當她自作聰明的，一心想扳倒四蜜斯，最後不吝破釜沉舟的時候，我對她生出了涓涓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