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宋姨[第3頁/共4頁]

貓兒衚衕一座二進小宅院的桂花樹下，一中年美婦神采哀傷，站立著久久不動。

蔣欣瑤歎了口氣，搖點頭，道：“宋姨，就憑你這股子勁，你的日子也不會差。就是手再粗糙，也還能找到知你心的人。我跟你學，不是為了要給男人做衣褲，也不是想讓彆人高看我，是因為我喜好你如許敢作敢為的女子。”

……

宋芸聳聳肩，自嘲一笑道：“蜜斯啊，這男人要變心，是財到光棍手――去無轉頭啊！我們女人活得累。命好的，找個靠得著的男人吧，還得看著他的神采過日子，日子久了，指不定哪天就變了心；命不好的，那日子就更不消說了。”

冇過一兩個月，便有長進，起碼帕子上繡的梅花是梅花，竹子是竹子，喜得李媽媽每次看到宋芸，就似看到偶像般衝動。

“蜜斯啊，你曉得女人這輩子圖個甚麼？不過就是嫁個好人家。嫁漢嫁漢，穿衣用飯。可這飯啊，也不是大家都吃的好，總有那命苦之人。我就是那薄命之人啊！”

……

“有一年鋪子招繡娘，來了個技術特彆好的**，長得也清秀。她繡的衣裳，總能多賣好幾文錢。這一來二去，跟我家那口兒勾搭上了，就想納她進門。我不肯意！”

半晌，從西配房走出一少年，悄悄給女子披上披風，並順勢摟住了女子的肩。

欣瑤悄悄喚道：“宋姨！”

蔣欣瑤見她又嚎上了，心下很不覺得然。

宋芸輕歎一聲，紅了眼眶道：“他結婚那會指天發過誓，說這輩子隻跟我一人度日，隻對我一人好。但是冇幾年，就全變了，你讓我如何甘心啊，蜜斯！”

“不(步)行！宋姨，我不想學了，家裡有繡娘，哪需求我學這個？再說，我也冇這天份啊！”

“蜜斯啊，你要好好學啊，你不好好學，老爺就要扣我人為。我家裡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歲小兒，都指著人為度日啊！蜜斯啊，你這是要逼我去死啊！我死了不要緊……”

李媽媽在旁，聽得直抹眼淚。

蔣府送走了蔣二爺，頓時平靜非常。

老太太因送行之日吹了冷風，染了風寒，臥床靜養。兩個兒媳輪番服侍，存候問脈，端茶遞藥，半個月方纔無礙。

以是當李媽媽第十次偷偷進屋，隻為看看蜜斯忙活了半天，有冇有繡出一片竹葉時，蔣欣瑤忍無可忍，把手上的針線往幾上一扔，對坐在她麵前，正落拓的喝著茶水，吃著點心的繡娘宋芸叫苦道：“宋姨，我是官老爺下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