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魚頭期貨（4）[第1頁/共3頁]

楊建中歎了口氣，說，彆提了，他前幾年就到點退休了。日子過得比我還落寞，你想誰還會給一個退了休的老頭送煙啊，宦海中人，一旦落空權勢，阿誰中滋味，隻怕比殺了他還難受。

楊建中說，那我們就這麼說好，你也彆叫我甚麼‘大哥’，那樣太江湖，你今後就叫我建中兄，我叫你誌遠老弟得了。

楊誌遠笑，說，我倒冇感覺累，我回楊家坳隻為一個‘情’字。

楊誌遠說，這如何能夠，按說應當我送你一份禮品纔是。

楊建中說，你可彆等閒推讓，我這禮品，你必定會要。隻怕我一說，你還會急著要。

楊建中笑，說，你倒是想得美。這可冇戲，我如果把設備措置給你，那上麵就會頓時措置我，光變賣國有資產這一條就夠我受的。

楊建中說，當然是真的，我們農科所是乾嗎的，是搞農業科學研討的，很多設備必不成少，這套包裝和壓塑設備是前年省裡撥下來的，實在這套設備我們還真冇多大用處，但我一想不要白不要，這不，這套設備至今還躺在堆棧裡睡大覺。

楊誌遠也笑，說，那大哥這不是在勾引我麼，讓我看得見卻又摸不著，不是讓我更加心癢難耐嗎。

楊建中也笑，煙這東西一旦上癮，少了它還真不可。我啊，這是在當副縣長的時候學會的，我們那書記是根菸槍，一開會就抽，時不時還塞給你一條，一來二去，也就會了。可一學會了就費事了，副縣長也當到頭，想戒又戒不了，想抽還得本身買，你說這不是害我嗎。

楊主任頓了頓，持續說，我現在跟你說句實話吧，你中午說的那套包裝、壓塑設備我們農科所就有。

楊誌遠欣喜地說，真的。難怪我當時說到設備的事，你用那種眼神看我，本來是有深意的。

楊誌遠對宦海之事，冇甚麼感受，也就冇何為麼評價。楊建中話鋒一轉，說，說說你吧，好端端的北都城不呆，跑到楊家坳這窮鄉僻壤受這份累。

楊誌遠說，那你可得找你們那書記要煙抽去，這事他得賣力到底。

楊誌遠說，好。

楊誌遠說，那我可求之不得。

楊雨菲說，好的，我曉得該如何做。她隨即又詰問了一句，小叔叔，你要不要帶小我跟你去？

楊主任那輛皮卡固然陳舊，但機能還是不錯，特彆是爬楊家坳前的那幾座山，幾近是不費吹灰之力。一起上無事，兩人就天南地北的閒談。楊誌遠這才曉得楊主任的全名叫楊建中，省農業黌舍畢業，經曆挺多：當過公社書記；做過三年科技副縣長。本來也不想到甚麼農科所，老婆是他農校同窗，畢業後留校任教，老鄙人麵漂著總不是回事，雖說當過副縣長，可想進省會卻不是那麼輕易的事，冇體例隻能進了農業所，也算是專業對口。乾了一段時候的研討員，繼而副主任、主任，也算處理了正處，冇想在這個位子上一乾就是八年。本來前年是有機遇往上走一步的，農科所是農業廳的部屬機構，廳裡前年要提拔一名科技副廳長，民意測評他的呼聲最高，可民意隻代表民意，不代表官方，正式任命下來，底子就冇他甚麼事，成果從彆處調來一個狗屁不懂的人任副廳長。這倒還罷，可恰好此人成了他的直接帶領，還愛折騰，農科所的科研大樓的報建、存款就是他一手包辦的。農科所是窮單位，職工們的住房都是破襤褸爛的，那另有甚麼錢修甚麼科研大樓，職工定見很大，可帶領的決定得履行，他一想乾脆順帶乾點私活，建幾棟宿舍樓。乾私活這事，廳裡當時也是曉得的，可張平原上任後一停貸，廳帶領就放手不管了，說甚麼題目是農科所惹出來，就得農科所本身處理。不得已，他才求爺爺告奶奶裝孫子。那些個種魚、魚苗，那但是他這些年在農科所積累的獨一值錢的產業，他是從內心捨不得，即便是五百萬脫手，他也是心有不甘。但是冇體例，捨不得孩子套不了狼，那天他是成心賣給張平原一小我情。讓楊誌遠白白撿了個便宜。